“孙尚书,此事和你无关,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有一点,还要拜托孙尚书!”
魏渊握着茶杯,神色如常,这些事情对他而言都是微风细雨,他宦海沉浮,每日都要经历弹劾,沉吟了片刻,开口道。
“我也不行?!”
京兆府的捕头意有所指,提出让许七安相送,许七安闻言知雅意,点点头,两人一同走出了打更人衙门。
这位捕头在府衙任职多年,类似的案件见过不少,对官场上的猫腻一清二楚。
“魏爸爸教我!”
“云鹿书院怎么没有提醒我?”
“元景二十年也发生过类似案子,不过那次是证据确凿,涉案的学子和主考官都被陛下给斩了。”
孙尚书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肩上好似有着一座大山,脸上僵硬,勉强露出了笑容,话风一转,说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许新年入狱期间,不得动刑,不能屈打成招。”
:“弹劾奏章要先过内阁,内阁是王贞文的地盘,而钱青书是王贞文的人,这样说伱懂了吗。”
“许子圣,你难道忘了自己去求他帮助许新年留在京都城的事情了!”
魏渊斩钉截铁的说道,让许七安惊喜莫名,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他,等待着下文。
许子圣的话让许七安惊出了一头冷汗,他瞬间就明白了,许子圣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暗暗庆幸,还好没有在这位天选之子面前耍心眼,不然自己的小堂弟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幕后之人想要弹劾的是东阁大学士,赵庭芳,当然也有搂草打兔子的想法,想要将魏渊和你都牵扯进来,一箭三雕,只是他不知道许新年也算是我的人,居然敢打我的脸,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脑袋,居然如此头铁!”
“如此最好,我就不去见了,让许七安代替我探视一下!”
许新年牵扯到科举舞弊案,无外乎三种结局:一是证据确凿,流放或斩首。二是证据确凿,但罪责较轻,革除功名,终生不得录用,三是查后无罪,但名声尽毁,前途黯淡。
许七安深吸一口气,头大如斗,读书人真恶心啊,尽搞这些鬼祟阴毒伎俩。有什么矛盾,如果换成了武夫,无非就是拔刀拼一场,一决雌雄,多干脆利索。
“许大人送一送我。”
许子圣两人进了衙门,穿过前院、回廊,守卫带着他们进了偏厅,偏厅的主位上,坐着穿绯袍的孙尚书,脸色严肃,面无表情的等待着。
“算你小子实诚,没有在我面前耍心眼,不然我定不会出手帮忙!”
“有!”
“谁!”
“见过孙尚书。”
许七安来去匆匆,不敢耽搁,许新年如今在刑部大牢,很容易就会被大刑逼供,如果一个坚持不住,屈打成招,那就是找到了许子圣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当年许子圣只因为是武勋集团出身,哪怕他是国子监的人,也被排斥在朝堂之外,虽然未曾将他打发到偏僻之地,却也受到了压制,堂堂状元郎,居然连翰林院都不曾进入,足可见文官倾轧有多严重了!”
“行了,我们争执这个没有任何的意义,许新年这次栽定了,不管有没有舞弊,前途尽毁。我记得元景十二年,有过一起舞弊案,三名学子牵扯其中,案子查了两年,最后倒是给放了,但名声尽毁,学业荒废。”
皇宫,德馨苑,穿着素色宫裙的怀庆坐在桌案后,朝屋内的侍卫长颔首。
“请魏公教我。”
“三位可能泄题的主考官中,钱青书首先排除在外。”
许子圣脸上露出了几分冷意,起身而立,对着陷入震惊的许七安喊了一声。
“极有可能,那许七安是魏公的心腹,必定求魏公出手。”
“其实很简单,你忘了一个人!”
“刑部动了刑,我堂弟骨头还算硬,没有招供!”
“卑职这就去永安侯府,向他求助!”
许子圣点点头,对许新年更欣赏了几分,读书人能够撑得住刑部的刑罚,那可是一身硬骨头,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向了孙尚书,沉声道。
“感觉没啥变化,还是和往常一样!”
“我可以下场,但这样一来,许新年就是我的人了,身上的标签这辈子都洗不掉。”
待侍卫长离开,怀庆起身,走到窗边,神色清冷,感到了几分意外。
许子圣只是淡淡说道,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那魏公要是束手旁观呢?”
许子圣走在前面,许七安落后一个身位,在刑部衙门前站定,充满了威严之气,沉声道。
怀庆长公主蹙眉思考许久,摇头叹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然后,她突然想到,如果换成是许子圣,他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