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新年,跟我出来,大人们要审问你。”
少尹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了堂下的许新年,问道。
许七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并没有多待,直奔浩气楼而去,他充分发挥了有事不决找魏爸爸的原则。
刑部侍郎解释了一句,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分享给了少尹。
“拿笔墨纸砚。”
狱卒用棍子敲打栅栏,对着里面的许新年大声呵斥道。
赵庭芳的党羽纷纷出列反驳,朝堂诸公等待片刻,愕然发现,魏渊居然没有说话,手底下的御史竟也偃旗息鼓。
“哐!哐!哐!”
白衣术士眼眸深处微微闪动,对许新年头顶波动的气运,视而不见,机械似的回答道。
“好!”
许新年接过供词,仔细看了一遍,供词写的非常详细,甚至精确到了双方交易细节,时间,地点,谈话内容,从表面上看几乎没有漏洞。
“你通过赵庭芳的管家,向其贿赂三百两纹银,以管家为媒介,提前得到了考题。赵庭芳的管家朱右已经招供,这是他的供词,你自己看看。”
刑部侍郎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端倪,点头赞同。
殿内殿外,中立的党派都在默契的看热闹,静观其变。
京兆府少尹脸上露出了惊色,没想到此案居然还牵扯到了许子圣,心中一沉,多了几分慎重,打定了主意,决定不偏不倚,免得不小心翻船了。
现在,文官表态了,贵为一等公爵的曹国公再来添把火,便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即使是元景帝也需要顾虑几分,不得不处理许七安,那时候就可以将魏渊牵扯进来。
京兆府少尹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提出自己的疑惑。
众官员露出笑容,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审讯官,对付一个年轻学子,信手拈来,随意拿捏。
“啪!”
“呈上来!”
“许新年背后牵扯了许多大人物,自己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陛下,微臣觉得,此案性质极为严重,经多日发酵,京城上下人尽皆知,学子怨念滔天,百姓义愤填膺,不严办,不足以平民愤。”
“区区一个许新年,竟敢侮辱亡母。区区一个会元,竟敢当众羞辱我这个正四品的侍郎,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许新年的名誉急转而下,从被夸赞、佩服的会元,成为了千夫所指的小人,而身在狱中的许新年,对此一无所知,他此刻迎来了刑部和京兆府的第一次审讯。
少尹闻言,看向司天监的白衣术士,希望可以辨别许新年此话的真假。
曹国公面无表情的出列,牵动着周遭大臣和勋贵的目光,开口淡淡的说道。
刑部尚书只是转述着刑部侍郎查出的结果,并没有掺和,他自从许子圣出面之后,就隐于幕后,不再插手此案了。
说着,刑部侍郎脸上带着冷色,从袖中取出一份供词,让吏员递交给许新年。
说完,狱卒就识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有些狼狈的许新年,他身上的白色囚服已经沾满了干涸的血迹,呈现暗红色。
京兆府的少尹微微颔首,并没有拒绝,心中却是另有打算。
“那许新年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待会儿本官先给他当头棒喝,让他失了方寸,随后再慢慢审问。到时得劳烦少尹大人扮一扮红脸。”
“一派胡言!”
最为朝堂之上的搅屎棍,只要有弹劾魏渊的事情,必然会有给事中的身影,吏部的给事中率先站了出来,躬身说道。
“来人!”
“好大的狗胆!兵部侍郎秦元道何在?”
“臣有本奏!”
“这是怎么回事?!”
“侍郎大人息怒,尚书大人有命,不得动刑。”
两人出了监牢,进入偏厅,喝茶交谈。
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传播,以及有心人的推动,科举舞弊案的流言终于爆发了,上至贵族,下至平民,都在议论此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哦,侍郎大人觉得学生在信口开河?”
“那首《行路难》,可真的是你所作?”
一时间六科给事中纷纷出列,支持大理寺卿的看法。作为推动者之一,却没有说话的兵部侍郎,扭头看向曹国公。
刑部侍郎冷笑一声,不以为意,他见识过太多的硬骨头,但是到了刑部之后,都变成了软骨头,他有的是办法可以拿捏许新年,沉声道。
元景帝怒气极盛,眼睛里满是寒意,高声吩咐道。
顿时,有两位御林军侍卫,一身甲胄,佩戴刀剑,走上大殿,将还在懵圈的兵部侍郎拿下,向外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