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的百姓要是知道,陛下您为他们如此悲伤,九泉之下也该欣慰。”
“众将士听令,本官乃银锣许七安,陛下钦点的本次使团主办官。如今镇北王已死,暂由本官接手楚州城一切军政要务,速下城头,在城外聚集。”
“你尽管逃,即使逃到了天涯海角,也不可能摆脱我的追踪,今日你这具分身死定了,除非伱的真身敢露面!”
“陛下,镇北王尸体就在宫外,千刀万剐,尸首分离,您放心,镇北王死的很透,很惨!”
镇北王的尸体枯萎干瘪,宛如一具风化多年的干尸,他的头颅和和躯干是分开的,面目全非,尸体上满是伤痕,千刀万剐,许七安没有任何的夸大,甚至还有所保留,这哪里是一具尸体,简直就是一团烂肉。
“何出此言?”
说完,郑兴怀从袖子里取出一份奏折,双手呈上。
侍立在元景帝身边的蟒袍老太监,看了眼门口,又看了看老皇帝,小步迎了上去,低声问道。
楚州一役,镇北王,蛮族首领吉利知古,妖族首领烛九,巫神教黑袍巫师,一共四位三品高手陨落,天下必将震动,所有人都会被许子圣的大手笔惊呆的,一人改变了天下局势。
“居然还隐藏一人,这个就是云州案背后的那位白衣术士吗,我终于见到了这位幕后黑手!”
就在此时,就听到许七安再次开口了,话风一转,讽刺道。
元景帝穿着道袍,乌发黑润,长袖飘飘,气质容貌极佳,他没有坐在案桌之后,而是停在了使团众人面前,威严的目光扫过他们的脸,沉声质问道。
“朕遣人问过内阁,事先并没有收到你们的文书?!”
“何事?”
此时,城头慢慢响起一些声音,这些声音最后汇聚成河流,变的嘈杂混乱。镇北王死了,楚州城化作废墟,北境群龙无首,存活下来的两万多士卒陷入巨大的迷茫里。
虽然许七安一直不承认自己粗鄙,自认为才华横溢,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学识渊博,但对于古文书写,他也只能表示无能为力,当然也有书法太烂的缘故。
“你们难道不懂规矩吗?”
“快,快跟上,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郑兴怀自称我,而不是臣,明显已经是破釜沉舟,下定了决心,要为楚州城三十八万无辜百姓讨一个公道,为救他而死的纨绔儿子讨回一个公道,为掩护他逃离楚州城而死的护卫侠士讨回一个公道。
禁军将棺材轻轻放下,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一旁,不敢出声。
元景帝仿佛此时才注意到这位楚州主官,目光审视了片刻,再次问罪。
许七安低着头,眼睛里闪烁着畅快之色,嘴角更是勾起冰冷的笑意。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等祸国殃民的血丹还是我来保管!”
元景帝额头像是被木棍敲了一顿,一时站立不稳,踉跄后退,眼见就要仰面栽倒。
“大奉再无镇北王!”
老太监转身离去,元景帝面无表情,如同一尊深沉可怕的雕塑,目光森然,吞噬光明。
元景帝的演技真的绝了,自然而不做作,毫无破绽。如果放在现代社会,绝对吊打一众小鲜肉,绝对是一个老戏骨,可以和许子圣角逐影帝宝座。
“楚州城没了,我这个布政使,名存实亡。”
京都城,永安侯府,许子圣眉头微皱,脸带寒霜,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目光,冷哼一声,怒道。
屠城的事,元景帝怎么可能不知道,甚至,他就是幕后谋划者之一。他是故意这么问的,可能还以为镇北王依旧在北境逍遥快活。
“果然是喜欢隐藏黑暗之中老鼠,不敢抛头露面,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牺牲这具分身,我也不浪费时间了!”
“陛下!”
“不愧是二品练气士,果断阴狠,居然将自己分身所有的痕迹都抹除干净了,让人抓不到他本体的任何信息!”
身为主办官的许七安出列,觉得这一刀应该由自己亲手捅出去,他一脸的大义凛然,慷慨激昂说道。
“召他们到御书房来。”
“陛下一定要保住龙体,不可过度悲伤,需知情深不寿。”
许七安低着脑袋,没有看见元景帝凶狠的目光,不过即使他看到了,应该也会装作看不到,他故意大声说话,让宫内的御林军都可以听清楚。
“镇北王屠杀楚州城三十八万百姓,死有余辜!可他死了,罪名却没有坐实,是曝尸,还是鞭尸,或者挫骨扬灰,都需要由陛下定夺,臣毫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