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宁国府赏梅之后,贾珍前往了玄真观,向父亲贾敬求证秦可卿的身份,果然如贾昶所言,这才彻底息了对秦可卿的觊觎之心,惊出了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而强行从仙界下凡者,必历经神魂之苦,躯壳之伤,这一僧一道便是前车之鉴,茫茫大士成了癫头和尚,渺渺则成瘸道人,并且每隔十年,神魂都要遭受一次劫难考验,苦不堪言。
警幻仙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让出一部分利益,用来驱使僧道二人在人间行事。
贾昶冷眼旁观,心中恶寒,当年贾宝玉也曾纠缠过他,只是他每次见到贾宝玉都保持安全距离,张口闭口就是圣人的微言大义,硬生生的将贾宝玉劝退,如今看来,秦钟怕是很难摆脱贾宝玉的纠缠。
说罢,渺渺真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闪烁着莹莹宝光,这是一张道家宝符,双手撕开,清辉闪耀,渺渺真人和茫茫大士就消失在了神京城中。
“你莫不是开玩笑?”
“老太太,我认为昶弟生母可以成为政老爷的平妻,这样才能配得上昶弟的爵位!”
“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定了,那就这样做!”
贾宝玉是个男女通吃的,见秦钟容貌俊美,心中起了痴念,暗暗思忖。
一僧一道接过玉瓶,倒出了两枚泛着青光的丹丸,一人一颗分了,喂入口中,体内的刀兵煞气被一道清气逼出神魂,在虚空中化为了一头黑色猛虎,仰头咆哮,凶猛狠厉,猛地迈开脚步,向着警幻仙子扑去。
“不瞒您说,我一开始也没有想这么多!前几天我有事情前去请教父亲,是他提出了此事,我已经和族中老人都商量过了,他们都一致同意此事!”
“轰!”
“你二人暂且留在太虚幻境恢复修为伤势,之后再去人间,见机行事,断不能让宁荣二府继续兴盛下去,不然你我等人都要遭受气运反噬,修为大减,道行折损!”
贾珍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鸳鸯,面色肃穆,十分认真的说道。
仙宫沉寂半响,有一道仙音回荡而来,声音轻柔,如鸾佩相击,又如春花盛开,泉水叮咚,让人闻之心酥,绕梁而心驰,忽见有人翩若惊鸿,步步生莲而来。及近处,却见此人倾国倾城之貌,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地的主人,也是司掌天下风月的司主,警幻仙子。
“好凶悍的刀兵煞气!”
“宝玉可是个男女通吃的,小心你那弟弟被人带坏了,成了宝玉玩物!”
但见此地仙鹤排云直上,云海涛涛,又见仙宫座座凌空而立,两根白玉石柱立在仙宫入口之处,高达三十六丈,其上有个白玉牌匾,上书太虚幻境四字,灿灿如华,熠熠生辉。两根白玉柱上,分别刻了七个大字。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渺渺真人声音无比嘶哑,嘴角渗出一道血痕,开口说道。
“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刀兵煞气沾染了神魂,折损了数十年的修为道行!”
贾母闻言一愣,眼睛微微睁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贾珍,这样做让宝玉他娘如何自处。
茫茫大士也不敢大意,宝相庄严,周身透着隐隐金光,手中木鱼敲得越发急切,笃笃笃的声音不断响起,回荡在后巷之中,一座金钟凭空浮现,向着煞气长刀撞去。
直到太上皇登基后,一名以上的正妻才被称为平妻,即两个都是大老婆,又有对房之称,即与正房对等。与妾不同的是,平妻不需向元配行妾礼,但实际上的地位仍然不及元配,平妻仍然要称元配为大姊。
警幻仙子细细听着,眉头紧皱,面现异色,仙眸闪过一道清光,看向了渺渺真人和茫茫大士,一道黑色煞气缠绕在他们二人神魂之中,如附骨之疽,难以根除。
一群丫鬟婆子们顿时起身离去,荣庆堂中瞬间就空了下来,只有鸳鸯在老太太身前伺候。
贾母闻言知雅意,挥了挥手,对屋中伺候的丫鬟们说道。
“你认为该如何做?”
贾昶听闻此事,冷笑了几声,直接进入宫中,请得元康帝下旨,册封生母为一品诰命夫人,地位不低于贾母,顿时压得王夫人抬不起头来,再也没有借口阻止此事,贾昶生母顺利成为贾政平妻,供奉在贾氏祠堂之中,逢年过节,即使是王夫人都要拜祭,可谓是憋屈至极。
“你们都出去玩,屋中只留鸳鸯伺候就可以了!”
老道士身影一闪,向着御书房而去,不论如何,神京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都需要告诉元康帝一声。
贾宝玉凑在秦钟面前,拉着他的手,问东问西,你言我语,十来句后,越发亲密起来。
贾昶目光扫了一眼秦可卿,他又不是贾珍,不会做出有违人伦之事,淡淡的说道。
八卦图挡不住人间刀兵煞气,应声而破,煞气长刀继续劈下,金钟震荡,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裂痕浮现,不断蔓延,眨眼间就密布钟壁,一声钟鸣,金钟崩碎,化为了点点金光,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贾昶叹了一口气,对着秦可卿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队伍,在屋外说话。
一僧一道不敢怠慢,连忙行礼,和尚双掌合十,道士手结天尊印,开口问候道。
茫茫大士手中的木鱼咔嚓裂开,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腥臭无比,面如金纸,身体摇晃。
“算你们逃得快,不然定将你二人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