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我们已经和狩猎队失散,我们在孤山的山麓,伴着灌木与树。
“没事,”我打量四周,回复担心的贝里·莫斯爵士,“这里我来过,明天中午见不到那几位大人,我们就回去。”
远处传来狼嚎,我觉得有些不对,直觉告诉我,这里不安全,太安静。
我们在林间,在半山腰,还都在马上,这可不是好的处境,骑马时身子动弹不便,很容易成靶子。
我咬咬牙,忍住痛,戴上我的橡木面具,翻身下马,差点跌倒在地,我扶住莱拉搀我的手,“你们谁有多余的甲冑?盾牌给我一张。”
我们现在人人都带了弓,我的是弩,弩在这时候会显得有些慢。我们有五把长剑,莱拉的剑非常大,还有四面盾牌,“武装起来,给我顶头盔,动起来!”
“有危险吗,女士?”
“或许,快动起来!”我猜不会是骑兵,这地形不合适。至于伏击?这个星球上能伏击北境人的军队还没出生呢。
我把盾牌绑在我手臂上,嗅着熟悉的橡木清香,“下马牵马走,”或许是神经紧张,所以疼痛对我的影响减弱了很多,我没那个享受痛苦的资格,“盾牌对着外侧,用双手武器和长矛的扛在肩膀上,这几天是晴天,有月亮,光照足够,先不点火把,我们去附近宿营。”
“你好熟练,啊!你是橡木脸!”莱拉解下马上的双手剑,“你名声很大,我以为你会是个野人或者什么的,他们说你会巫术。”
“对,我甚至会看到前世,”这倒是真的,“和今生,”十五岁之前的今生,“别开玩笑了,莱拉,躲在盾牌和马后面。”
她早就这么做了,手搭在我身后,我确实有一面盾牌,“我会第一个冲出去。”她气势磅礴地说道。
“如果敌人比我们少的话。”我答复她。
林木在摇,风声掩盖不住刮动灌木的响动
“谁?谁在那!”舞蹈家达蒙高喝,他最早上好长弓的弦,此刻箭在弦上。
“菲林特,效忠于史塔克!”这是个姑娘的声音,清脆坚毅。
在长夜结束之后,菲林特乃是先民的国王,如今有很多个分支,包括裂石山的菲林特山地氏族、菲林特之指的菲林特家族以及寡妇望的菲林特家族,后两个是领主。
总之,似乎不是敌人,弓箭放下了,大家的警惕消失。
“波顿,效忠史塔克,”我应道,“你们是哪儿的菲林特?”接着我严肃地低声,“都戒备,这里是波顿的地盘。”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谁知道是真是假打得什么主意。
“群山,”是山地氏族。“我们在追猎狼吻巴洛索和他的野人战帮,他屠了我们一个村子的人。”
“他在这?你出来吧,或许我们可以同行。”我听说过狼吻要追猎我的事儿,他确实可能会出现在波顿家的地盘。
“我们中间跟丢过,”脚步声响起,我面前出现了三个身裹毛皮的人,“我们一路追逐,和他们厮杀,他们有五十个人,我带了七十个,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了。”
五十个人翻过了长城?听说守夜人军力凋敝,水平参差不齐,没想到差劲儿到这个地步。
“那他们呢?”
“还剩下至少三十个。”
“我得说,这个成绩很差劲。”我回应道,还剑归鞘,但是盾牌没有解下。
“他是易形者,能借助飞鸟和野兽的视野,我们很被动。”
易形者,或者说狼灵,是可以侵入动物甚至人类意识,控制其行为的人。
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这不是借口?”我质问道,我当然知道狼灵是什么,原著里史塔克一家都是,但是我不该相信的,因为我是恐怖堡的女儿,我不该知道这件事,卫兵在替卢斯·波顿监视我,我不露半点破绽。
“我相信她,”莱拉说道,“易形者确实存在,我见过。”
我不相信山地人,但是我可以表现得相信莱拉,她是个来自熊岛的莫尔蒙,接触的野人比我多,熊岛直面野人,不比长城离得远。易形者听起来匪夷所思,那就假装宁可信其有。
山地女人的眸子凝视莱拉又打量了我,我注意到,她有我们这样平原人才有的钢制斧头,正在反射夕阳的余晖,背上有一面包着黑铁的圆盾,还有一把鱼梁木弓,这些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山地氏族成员能有的,“他杀死了我的丈夫,平原民,我向旧神发誓定要报仇雪恨。”这话大概说过很多遍了,这个女人的语气中愤恨不多。
“他在这里?”我想起了多日以来经常出现在我头顶的鹰,感觉大事不妙,他应该盯上我了,那天被我杀掉的野人说了,狼吻巴洛索在找我。
“是的,我们跟丢过很多次,现在我对他非常熟悉。”
“莱雅拉·雪诺,你叫什么?”
“克蕾·菲林特。”她答道,她不高,但是看上去力量十足,非常野性,大概是个狠角色,一些山民会喜欢用绿叶和树汁给自己画一些东西,例如她脸上画了翠色的彩妆,很醒目。更醒目的是她脸上的一些伤疤,一道贯过眼眸的疤痕如此明显,她粗暴的墨绿色战妆都盖不住。“我听说过你,橡木脸,我以为你是个野人矛妇。”
我真是个野丫头,亨得利说得太对了,这些人各个都觉得我是野人矛妇,下次我该带一支骨制矛,谁再说就戳谁小臀儿。
“你知道他在哪吗?”我手在剑柄上,依然没有放松,一个狼灵在盯着我呢,我突然想起这一阵子时不时会出现在天上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