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魔世界或许只是幻梦,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则,面对泰温,那是实在没把握,不靠魔法,就只能靠运气赢了。
酒僧疲惫地闭上眼,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选择相信:
“感谢,您知道,布拉佛斯人视自主和自由高于一切,即便是瓦雷利亚也不能让他们屈服,所以海王与铁金库才出此下策。”
自由万岁!自由牛逼!
“哦。”
艾泽黎诺继续:“我不在乎什么‘寒神先锋’一类的鬼话,您归还了瓦雷利亚圣火盆,更答应不迫害红袍僧,事实上也没有迫害我们,足以让所有拉赫洛之奴都感激您,这就足够了。”
“原来你们还知道感激?”
他对我的嘲讽置之不理:“我的一些教胞会使用魔法,从火焰里看不到未来,可是我办不到,我是个平庸的僧人,吾主手下并不荣耀的奴仆,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和妓女与水手混在一起,红王也好,海王也好,和我又有多大关系呢?”
酒僧这小人物,是真的小人物,絮絮叨叨,毫无烈心,我不置可否,不想辩论,也不想处置什么,现在还用得上他。
例如,门外的巴萨欧说,这个地方“很大”,什么意思?难道说真理宫下头就像是列神岛的庇圣所一样,有一间迷宫?
我们从运河进入这地下以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我还真不了解真理宫下头的底细,就我四处打量这一番来看,墙面和地板全是石灰拌沙,也就是土水泥,这可不是布拉佛斯的建筑风格,确实和外头大为不同,只怕年代要更早。
于是我直接转换话题:“布拉佛斯人常说,‘铁金库不容拖欠’,艾泽黎诺,我知道,作为全世界最强大的银行,不管是政变还是起义,铁金库总有能耐让欠账的债务人付出代价,有时是生命。”
他叹了口气,“铁金库的强大,是植根于无与伦比的海量财富之上的,当然,聪慧英明如您,想必也知道。”
“那么真理宫呢,巴萨欧说这里很大,是什么意思?”
他回答:“真理宫,是布拉佛斯最古老的建筑之一。”
“可以想见,然后呢?”
“这里现在是铁金库的办公地和会议场,而在最早的时候,真理宫是当初那批布拉佛斯城建城者的金库,其地下室层层叠叠,曾有无数铁栅、厚门以及守卫,并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被攻击的可能,因此有一道秘门通向运河。”
“就是我们进来的这条通道?”
“是的,荣光,您要举行见不得人的仪式——”
“没什么见不得人。”
“对,不管怎么说,都是让凡夫俗子抗拒的东西,反正,得瞒着。布拉佛斯的看匙人,其脖颈上挂着的金钥匙或银钥匙,便是打开我们在着这地下金库所用的,之后,真理宫下的金库已经不够装铁金库的财富,“钥匙”也成为了地位的象征,而无实际用途。”
“那么,”我心中一动,金库?“现在,金库在哪?”
“到了如今,这里被废弃以后,真正的金库位于何方,除了铁金库的内部人员之外,无人知晓,有谣传说是郊外的矿场,更有谣传说,已经分散到了自由贸易城邦甚至七国的某些地点。荣光,如此巨大的财富或许有意义,但是当务之急,是布拉佛斯。”
我点了点头,门那边的脚步声去而复返,越来越响,是在接近。
同时响起的还有钢铁擦碰的鸣叫,我借助尸龙的感知看了一眼,剥皮卫队正在一路向下,不时沿途解除卫兵的武装。
看来,真理宫里面是搞定了,只等着送这批贵族去上路,那么外面呢,真理宫外头是什么情况?
白线恣意在天地之间!
不过几秒钟,广场上便再无活人,没有半个逃生,满地漫天都是五颜六色的冰屑,寒火之下,血肉无存。
那些没有直接挨到的人则是被瞬间活活冻死,只是在寒焰附近,就成了或跑或趴的冰雕。
冰龙的寒霜吐息,在攻城毁堡方面,比不上魔龙的烈焰及石龙的影火好使,可是面对生灵时,却事半功倍。
而这一发袭击,自然触动了整座城市!
咚——咚——咚——!
凡是能从钟塔望楼上看到这一幕的地方,全都钟声轰鸣,直想将平静的街巷给叫醒,这些哨所随即又被冰龙的吐息淹没,尸骨无存。
这是怎么回事?!
谁都不知道。
布拉佛斯被攻击了?布拉佛斯被谁攻击了?是洛恩王国?七国?潘托斯?罗拉斯?这是称雄大海百年的百岛之城,又有谁有资格来攻击它?!
被惊到的人们张皇失措,跑来跑去,尖叫恸哭声尘嚣之上。
五头冰龙上上下下,不时滑过,在瓦顶屋阁之间劈出几道白色的伤痕,不过是短短几分钟,就有数百个人丢了性命。
这还是因为布拉佛斯百姓有屋檐等等作为工事在保护,而不是像真理宫广场前那样,集结到了一起,成了活靶子,因此,伤亡才会不多。
不过很快,冰龙就停止了空袭,依照异鬼们可以追溯至远古的记忆,有组织,会排阵型,拿着黑曜石武器的夏日之民才是它们的威胁。
聚落里混乱嘈杂的夏民不过是兵源而已。
当然,冰龙眼下这个聚落也太大了一点,上一次长夜中不记得有这么大的夏民社区。
照着异鬼的指示,冰龙转向了布拉佛斯的军营,还有放着弩炮的圆塔与高塔,将手无寸铁的民众留下,等着尸鬼之洪吸收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