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强烈的紧张和迷惘涌上心头,交杂着陌生而奇异的期待,各种情绪堵住了她的嗓子。
叶亦宣俯着身子看她,眼神沉默而幽暗,隐忍着什么。
裴意从他眼神里看到一种陌生而原始的*,她的心咚的猛跳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跟平常那种小打小闹是完全不同的。
他一言不发的看她,裴意不敢跟他对视,喉间发痒,身下被火烫的硬物抵住,眼神茫然的到处乱飘,猛地向上抬眸,看到床幔外面的红烛,急急的低声说道:“蜡,蜡烛……还亮着……”
“乖,那个不能熄,那是喜烛……”叶亦宣含糊不清的解释道,看到白净的肩膀和锁骨,解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欠身舔她肩膀上微凉的肌肤。
叶亦宣跨跪在她腿旁,她的视线早就被他盖住,无处可落,眼睁睁看着他脱掉衣服,露出猎豹一般精窄的腰身,腹肌绷出有力的轮廓,满满全是男性的力量。
裴意下意识的伸手搂在叶亦宣腰间,仰头回应着他,心底的尴尬和紧张渐渐被莫名的滚热淹没……
晕然的滚热中,裴意浑身赤祼着被赤祼的叶亦宣压在身下,一阵刺痛痛得她用力勒紧叶亦宣,叶亦宣吐气滚热的骤然顿住,低头咬住她的嘴唇,慢慢吸吮着,含糊着不知道说的什么,只停了一瞬,就紧紧搂着身下之人冲云过雾,他已不知身在何处。那股痛楚让裴意带着丝清明,身不由已的随着他的节奏,在痛与狂热中,身与心如烟花绽放于漆黑的夜空。
叶亦宣大汗淋漓,紧紧搂着瘫软成一团,同样满身汗水的裴意,突然轻笑出了声音,抚过黏在她面颊上散乱的长发,脸颊蹭着裴意脸低声笑道:“疼的厉害?”
裴意累得一动不愿动,心却安宁无比,闻言只是轻声应了一声,没有睁眼。叶亦宣凑上去便道:“我给你揉揉可好?”
说着手便往下探,裴意连忙睁眼瞪着他,叶亦宣改而揉捏着她的手,“是我不好,我抱你去沐浴。”
叶亦宣抱着裴意往寝房深处去,穿过一条密闭的甬道,转过一道织锦绣仕女图的屏风,迎面水雾氤氲,暖气扑面。主院的这寝室后引温泉为浴房,白玉的浴池修成莲花形状,腾着暖雾,一股药香扑鼻。
叶亦宣抱着裴意直接下了泉池,池水不深坐下刚好及肩,他自身后环住她,温热的水蔓上来裴意只觉浑身上下都熨帖了,慵懒着靠在叶亦宣身上,呼吸着带了药草香气的水雾,闭上了眼睛。她这一天虽然没有四处奔波,但是今日折腾了一整天,精神都紧绷着,此刻好容易彻底放松下来,片刻便昏昏欲睡起来。
见她气息渐渐平稳绵长,叶亦宣郁闷不已,抱紧了些令她不至滑进水中,耐下身体的蠢蠢欲动苦笑两声。他亦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待体内涌动的躁动平复才敢凝眸去瞧裴意。水雾蒸腾的她面颊愈发嫣红柔媚,一身冰肌玉骨也绯色遍染,玉体横陈就那么依赖地窝在他的怀中,美人在怀便又不能碰,这滋味真不好受,想到方才那蚀骨*,叶亦宣难免又懊悔起来,怎就没忍住呢,兴许方才稍稍温柔一些,这会子还能再有几回……再一回也是好的啊……
他这般想着刚刚压下的欲火便又冲了上来,不敢再这般和裴意呆下来,他抱起她自衣架上拽了棉巾给她细细擦过身子,又胡乱沾了下自己身上的水渍,便又裹起裴意回了内室。
床铺早被收拾过,他拥着她倒回床上,裴意便只翻了两下身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沉沉睡了过去。
待她睡得沉了,叶亦宣却睁开了眼眸,慢慢松开她,坐起身来,给裴意压了压被子,便披了衣衫出了屋。
前院的喜宴渐渐散了,叶亦宣一路朝书房走去,程衍几人早就等在了那里。
“殿下。”
叶亦宣挥手让他起身,走进书房才问道,“如何?”
“属下去查过了,顾芳菲是前几日被安平侯偷偷接回来的,府里头没有几个人知道,连安平侯夫人也是今日出门,被安平侯嘱咐了番才知道顾芳菲回来了。”程衍道,“不仅如此,方才属下几人去截顾芳菲的时候,还碰到了另外一帮人,不过那帮人似乎是去灭口的。若不是属下几人刚好赶到,恐怕顾芳菲现在已经横尸街头了。”
顾芳菲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怎么会使得安平侯突然之间如此在意……叶亦宣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打着,他让程衍去找顾芳菲,本是为了今日她在喜宴上提起的那件事情,那么要杀她的是谁……
知道叶亦宣在思考,程衍沉默的站在一边,突然听叶亦宣道,“顾芳菲现在在哪里,刺杀之时她可见到了刺客的样貌?”
程衍略回忆了一下,回道,“那些人选的地方恰巧在转角口,黑灯瞎火的地方,顾芳菲没有武功,应当是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属下记得,那帮人也是蒙了面的。至于顾芳菲,虽然没死,但属下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晕过去了,现在关押在地牢里。”
“很好。”叶亦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文兰那边可是今夜动手?”
程衍一怔,不知道他为何又突然问起文兰那边的动静,还是很快的回道:“是,文兰方才知晓今夜我们要动顾芳菲,便提前两天动手了,如此也好有合适的理由引开安平侯和那人的注意力。”
叶亦宣略略点头,“今晚务必将安平侯府严密的监控起来,文兰动手之后,有了消息立刻来报。”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程衍肃声应道,立刻下去布置了。
安平侯夫人打发了顾芳菲之后,在喜宴上不过略坐了一会儿,很快就起身告辞了,众人瞧着她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倒也没有多想,好言送了她出去。
可安平侯夫人没有想到,直到她回到府中喝了两碗汤准备歇下的时候,下人才急急忙忙的来报,说顾芳菲还未回来。
安平侯夫人不耐的从床上起身,皱着眉头看着屏风外立着的下人,“还未回来?怎么可能?!府中你可都找过了?门房那边问过没有?”
“是的,夫人,府里上上下下都已经找遍了,都说今夜没有看到过小姐,门房那边奴婢刚才也去问了,也没有看到小姐的马车回来过。夫人,马上就要宵禁了……”
安平侯夫人披着大衣,从屏风后绕了出来,“老爷知道了吗?”
“老爷……还没回来……大概太子府那边……”下人支支吾吾的说道。
安平侯夫人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厌恶,太子府的喜宴根本不会到这个时候,安平侯大概又是被哪个唱小曲儿的给勾住脚了。
“随我出去看看。”虽然对顾芳菲毫无感情,有的也只是厌恶,但是顾芳菲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女儿,今日又是随她一起出去了,此时却没有跟她一起回来……若是出了事,外头不知道要把自己传成什么样子了。
安平侯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不虞,脚下的步子也不如往日轻缓优雅,到前院召集了下人,便在府内外仔仔细细的搜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还是没有顾芳菲的踪影。
安平侯夫人有些烦躁的起身,“去找侯爷回来,再拿我的帖子,去找京兆尹帮忙寻人。”
安平侯扶着婢女的手往门外走去,一边转头跟管家吩咐着,刚迈出门,不知道从哪个黑不隆冬的角落里突然冲出一个人,直愣愣的朝着安平侯夫人撞了过来。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定是你把我们小姐给害了!”来人身材矮小但是敦实,脚下步子极快的撞在了安平侯夫人身上。
府中的人此时都四处去寻人,就留了两个贴身婢女在面前伺候,此时都束手跟在安平侯夫人身后,人还在门内,根本没有看到冲出来的人影,也来不及阻拦。
安平侯夫人尖叫着朝后面倒去,摔在婢女的身上,又摔在了地上。
管家面色惨白,看着倒在地上的安平侯夫人,手脚发软的奔到了门外,一叠声的吩咐道:“来人!来人!保护夫人,把这个……刺客拿下!……快去请太医,去请太医!”
可此时院中哪里还有人的影子,管家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方才那道影子,难不成是见鬼了?!
不对不对,刚才他虽然站在夫人身后,模糊间只看到了一个人影,但却很清楚的听见是一个女人,她当时说什么来着?
“……一定是你把我们小姐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