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咱的手下怎么都是这种鼠目寸光之人,胡惟庸暗暗咒骂了一声。
牙人最开始多为马市交易充当中介,安禄山就做过互市牙郎。
现在的商人还是挣钱之后寻机购买土地,待到弘治年间后,江南大商也不购置土地了,把财富转移到商业商。
只不过江宁县衙役顶替牙人,协助商人卖货收税,并且王布犁给他们发钱的事情,到底是没瞒住。
该杀杀,该发配就立即发配。
胡惟庸是相信陈宁的执政能力的,他索性就放下手中的书册:
“你且与本相详细说一说哪四大产区。”
王布犁挨不过这些人的请求,索性就见了见。
牢头田留根脸上带着笑,他现在干劲十足,对于这些坐牢的犯人,可全都是兄弟们潜在的客户啊。
这小子性子如此惫懒,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他真觉得当了天子女婿就可以混吃等死,一丁点都没有想要上进的心思?
按照胡惟庸的理解,天子既然向你伸出了橄榄枝,那你必须好好抓住表现自己才行,否则机会失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坐在丞相的这个位置上?
胡惟庸倒是也不着急,他觉得兴许是王布犁还没有同公主成亲,所以才依旧低调,并没有暴露出自己的野心来。
洞庭商人从北宋就开始抱团,现如今他们早就成了苏商的主体。
“胡相,这牙人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
涂节摸着胡须笑道:“嗯,但是此举直接绝了他们勾结官府,陷害客商、高抬物价,擅收佣金,压价短秤、用假银诓骗商民、以重报轻,以昂报低,抢夺货物,拖欠欠款,久欠不还的手段。
在此基础上又发展了丝织业,这是本区最具生命力的产业,也是江南最富庶地区;
“驸马爷,咱们每天都监督犯人劳动,轮番打扫卫生以及倒马桶,清洗茅房,确保没有卫生问题发生,做好了值日表。”
那么多人,总会有嘴松的说出去。
你们真冤假冤,老子能不清楚吗?
待到又回到了典史大厅,里面倒是有一帮交税足够多的大商,以及一些中小行商的代表。
那出手就针对江南等地的商人,在胡惟庸看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举动。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牙人会代收税费,直接交给官府。
大明律对于牙行在法律上是严格控制的,不许私设牙行,也不许哄抬物价,更不许把持行市。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也不敢胡乱抓人。
高价卖成品,低价收原材料,故而在民间有“钻天洞湖”的口号,到了近代,就成了上海滩的买办。
涂节小声提了一嘴,这就是针对江南那批洞庭商帮制定的调税。
胡惟庸一锤定音,既然天子想要干,那些人还都是淮西集团的潜在对手,那他就想法子把这件事干好喽。
他们供养的牙人,收取的佣金可当真是一丁点都不低。
毕竟天子好好的开青楼邀请那些富商来玩,可一些勋贵也跟着开,把陛下开的场子生意全都抢走了。
无论是朱元璋还是胡惟庸全都是从农本位出发来调整农商关系,并不是从发展商品经济出发来认知商业。
“一为沿太湖的嘉、湖、苏诸府县发展蚕桑业,桑地鱼塘、渔牧(湖羊)并举。
有王布犁这块招牌,用不着还得跟那些勋贵们低声下气的送上一些好处费才行。
作为地位最低的商人,尽管他们有钱,可在政治上的地位算个屁啊!
收益和风险不成正比,加上王布犁办案的强势,算是遏制住了江宁县衙役狱卒们沆瀣一气胡乱捞钱的想法。
看样子天子又想要制定一项政策,但胡惟庸思来想去,还没有想出来背后的用意是什么。
至于其余各地县衙充当牙人之后,难免因为有了官府背锅,从而做出许多恶事来。
毕竟如今犯人日益减少,就靠着收税来维持兄弟们的补贴了,所以显而易见是下个月的补贴会变少。
毕竟按照他的理想观念,大家最好不要流动,在你生活的地方三十里就算是极其远的出门了。
为此田留根不得不交待衙役以及捕快兄弟们,借着去驸马爷的书店以及国子监的借口,去上元县巡逻一下,争取抓来几个闹事的,关进牢中。
毕竟从王布犁交流当中,胡惟庸也明白,王布犁是紧紧抱住了天子的大腿,然后就不怎么表现了,除非是天子或者太子去交代他干活,他才动。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夜秦淮这块招牌,他们还想挖人,要不是查出来逍遥丸以及冰激凌都是产自王布犁家里,他们早就都抢走了。
其实这些大商人也不是第一次见王布犁,作为“夜秦淮”的常客,他们没少见驸马爷带人去楼里公干之类的。
官牙有牙贴,私牙倒是很少。
那些衙役以前都不好娶妻,此事一出,便有不少媒婆主动上门,要给介绍好姑娘之类的。
用不着偷偷吃脏钱,全都是光明正大的“补贴”,故而这帮子狱卒们,无论在不在编,全都充满了干劲。
陛下只是敲打敲打这帮无法无天的人,没有像宰了廖永忠似的,胡惟庸都觉得陛下是开恩了。
这些事,胡惟庸全都听说了。
固定商业经营的坐贾,在街边的是要交摊位费,大店则是要交门板费,目标很明确啊。”
而且我发现这牢里的温度也开始变低了,回头拿着咱的手令去刑部领取过冬的囚服以及木柴之类的,邓来发是咱县衙出去的人,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谢意本官收到了,陛下对于肯主动纳税的商人都是极为欣赏的,这说明商人也是心向我大明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