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那个小丫头,再也跟自己亲近不起来了,以后什么事,他都会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江逸城去隔壁房间看了眼大黄狗,这几天狗身上的伤恢复了不少,但是对人的靠近还是显出几分害怕与敌意,江逸城几次想靠近,它都龇着牙冲他凶神恶煞,发出弱弱地吠声。
在这里呆了几天后,看江逸城每次都只是帮它换水擦药什么的,它才渐渐安静下来,但还是没有很亲近他。
江逸城忽然就想起江栩来,她刚送到江家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害怕又胆小,缩在角落里,睁着一双噙着泪的眼睛,恐惧地看着外面。
“别怕。”江逸城冲大黄狗伸手,慢慢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和第一次把江栩从漆黑的橱柜里拉出来那一刻一样。
他也伸手摸她的脑袋,对她说,“别怕。”
眨眼间,物是人非,从前经常躲在他怀里喊哥哥的小丫头,如今结婚了,上学了,他永远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江逸城正要上车,手机上传来短信:【哥,我上学了,安好,勿念。】
他回头看了眼楼上,刚好看见段木央躲进窗帘里,有些无语地笑了。
另一边,江栩放下手机,把最后一口饭吃完,冲燕廷枭说,“我上课去了。”
“好。”燕廷枭放下茶杯,陪她一起走出去。
“枭爷,你不用回回送我的。”江栩停住脚,“我以后还是住校,这样好麻烦,早上去,中午回来,吃完饭再去,晚上再回来,一来一回路上耽误好久。”
燕廷枭回头看向马超,“联系老师把课停了,别上了。”
江栩:“……我忽然觉得这样还不错。”
上车之前,江栩撸了把小奶狗软软的身体,随后洗了手,慢慢上车。
段木央刚好打了电话过来,江栩接了起来。
“千万别跟他说是我提醒你,你才给他发的消息。”段木央悄声道,“我不知道刚刚是不是被他看到了,我刚刚躲在窗帘后面,看他站在底下看短信看了好久。”
江栩笑了,“我觉得他已经猜到了。”
段木央:“……”
她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他今天去看了江柔,说今天是她生日,然后买了蛋糕过去,谁知道江柔突然发疯,把蛋糕都掀翻了。”
江栩自然记得这一天。
耳边段木央的声音传来,带着惋惜,“他还是很在意家人的。”
“嗯。”
江栩挂了电话后,盯着手机看,不知在想什么。
燕廷枭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了?”
“大哥以前对我很好。”江栩看着窗外,片刻后,才轻声说,“现在也是。”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上学的事?”燕廷枭攥着她的手放在指尖把玩。
“他以前曾跟我说要带我去上学。”江栩笑了笑,“我怕告诉他,他会难过,觉得自己食言了。”
她看着窗外,声音很轻,“没想到,不告诉他,他也会难过。”
燕廷枭揽住她,“别想太多,这几天上课听得懂吗?”
江栩立马从伤感中脱离出来,愁苦地垮着脸,“听不懂,除了语文以外,其他每门课我都听不懂。”
燕廷枭拨了拨她的发顶,“听不懂的记下,晚上我辅导。”
“好。”江栩亲了亲他的下巴,“靠在路边给我下就好了,不要送到校门口。”
燕廷枭捏着她的下巴印了个吻,“听你的。”
二中的F班真的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江栩十分低调,穿着宽大的校服,戴着口罩——这是枭爷对她唯一的要求,口罩不能摘下来。
长发遮住脸颊,又戴着口罩,又穿着和大家一样的校服,这样的江栩很不起眼,而且看起来和周围的同学差不多的年纪,谁也不知道她比他们大了三四岁。
她自己选了个最靠前的位置,每天上下课都努力做笔记,偶尔遇到不认识的字课间就翻字典,她虽然成绩不好,但写得一手漂亮字,然而课堂老师从没关注
底下的学生,他们通常讲完课拔腿就走,多一秒都不肯呆。
S班和A班就不同了,课间那十分钟,老师都要占用七分钟,留三分钟给大家解决三急,随后下一节课的老师已经掐着点提前一分钟来了,学习节奏十分紧凑,看得其他班的同学纷纷尿急。
江栩的同桌一开始还对江栩挺感兴趣,问她,“为什么戴口罩?脸上过敏吗?你怎么不爱说话啊?你住哪儿?你叫什么?”
江栩过来的时候,马超特意打点了一番,为的就是低调,所以她根本没有上台做过什么自我介绍,坐了张桌子就开始上课了。
同桌一连十几问,江栩淡淡答了,大概觉得江栩态度很冷,同桌干脆也不跟她说话了,还在桌子上划了条三八线,只要江栩超过就给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