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来到自家村口,驻足良久没有说话,似乎在为逝去亲人默哀。
杨长揽住她肩膀,柔声安慰道:“娘子不伤感,你的家仇为夫一直记得,等时机再成熟一些,定然让李逵付出代价。”
扈三娘听得感动,却不想杨长再冒风险,便摇头回道:“要不还是别了,那黑厮是宋江心腹,晁盖都被人暗算,咱们斗不过他.”
“不需要正面对抗,只要抓住宋江软肋,杀李逵便易如反掌。”
“宋江软肋?”
“现在梁山不断坐大,朝廷也必然会考虑招安,这就是宋江最大软肋,我估计他做梦都在想招安,只要让李逵破坏招安,你猜宋江会如何?”
听了杨长的想法,扈三娘大眼睛一眨不眨,喃喃说道:“李逵既是宋江心腹,他怎么会拂逆宋江之意?”
“现在不好说,梁山众头领各有心思,招安这事不会太顺利,总之到时我见机行事,该拱火就拱火,该火上浇油就浇油,不怕玩不死李逵。”
“总感觉很危险,官人你有把握吗?可别伤了自己。”
扈三娘是真紧张。
杨长见状给了她个摸头杀,自信说道:“娘子放宽心,我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况且以我现有人脉,宋江届时真想翻脸,恐怕得掂量掂量。”
“官人别过分乐观,当时来我们寨中团年的头领,不可能都会帮咱们”
“我心里有数。”
杨长当然明白这些,吃吃喝喝交的朋友,永远不如利益稳固,他目前唯一的倚仗,也许只有武松一人。
但是,武松一怒,血溅十步,足以震慑宵小,何况杨长也不是泥捏的。
两人游山玩水十余日,赶在正月十五前到北京城外。
北京城十三至十七夜里放灯,远近客商游人如潮水般涌入。
杨长夫妇曾在城下露脸,此时乔装村民混入人流,轻松进入了这北方重镇。
扈三娘虽生在大户人家,从小到大却没有出过远门,此次是她第一次到大城市,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飘香街头的小吃,挑担叫卖的小玩意儿,琳琅满目的各式花灯,看得她口生唾、眼放光。
越往城中心方向前进,繁华的景色更令人着迷。
两人走过三个街口,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远处翠云楼率先燃灯,接续灯火立刻由近及远,如多米诺骨牌般蔓延,很快就点亮整个城市。
街旁楼上的住户,皆推窗颂唱同样的吉祥话。
“子正已到,新日初始。”
“神灯灭,人灯燃,天官赐福.”
扈三娘听到颂唱,顿时停在原地四方观望,但见:华彩高楼鳞次栉比,鱼龙花灯璀璨夺目,街上游人笑靥如花。
“最先亮灯那高楼,就是传说的翠云楼?”
“只有那里地势最高,时迁应该早早到了,娘子想去哪边看灯?”
见杨长说得一本正经,扈三娘摇头叹道:“闪闪火光多好看,但是等会烈火出笼,就会演变成一场惊吓,可惜了这精心的布置,走,咱们去做自己的事.”
“卢员外家已去了人,咱们没必要多此一举,现在距离火起还有一个更次,我陪娘子逛逛这北京城。”
“这合适吗?”
“当然合适,咱任务不重要,就是凑数的。”
“好。”
有男人做主,扈三娘自然心宽。
跟着杨长逛吃游玩,扈三娘把自己当成了寻常妇人,一时忘了自己梁山贼寇身份。
直到二更翠云楼火起,城中内应同时举事作乱,才把她拉回了现实之中。
“下面怎么办?”
“二哥、鲁大师要夺南门,咱们赶去南边接应。”
“好。”
今日入城有守卫盘查,夫妻两人没携利刃,只杨长腰上别个哨棍。
东南西北同时发难,在街上坐镇的王太守慌了神,城中百姓更是哭爹喊娘,各自乱窜多有踩踏。
元宵节放灯期间,城门不关亦不宵禁。
杨长不愿伤害平民,混在人群中穿梭极慢,好一会才来到南正街。
这条街意外不拥挤,原来是有人在无差别杀戮。
扈三娘急忙提醒杨长:“官人快看,好像是孔家兄弟。”
“这两个畜生,竟胡乱屠戮平民。”
见杨长骂完擎紧哨棍,扈三娘见状一把拉住他,诧异问道:“官人想干什么?”
“我要替孔太公教儿子!”
“啊?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