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原在闭目养神,听了李逵解释也睁开了眼。
“贫道一直待在房内修炼,一晚上都没出去过,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明明是你!”
李逵不乐意了,指着公孙胜呛了两声,但那狠劲很快就蔫了,毕竟曾吃亏记忆深刻,他不敢惹这些修道者。
“莫名其妙,说了不是我!”
公孙胜起身把袖一展,竟转身往后堂方向离去,看得众头领直咽口水。
宋江哪里敢追?连忙向闻焕章作揖,说道:“一清先生乃得到高士,平日里都是清心寡欲静修,与李逵、高太尉并无恩仇,此事必是李逵眼花,不如还另一人再问问。”
“悉听尊便.”
“先把这黑厮押到后堂,再把燕青叫来问话。”
“是。”
忠义堂内喽啰走动,百余个头领少数左顾右盼,都慑于压抑气氛没说话。
等到燕青被带上堂,宋江即看向卢俊义,冷冷说道:“卢员外,他就由你来问”
“哦好.”
按说卢俊义应该避嫌,但这厮偏偏拎不清楚,他站起身即盯着燕青呵斥:“你昨晚耳朵聋了吗?那么大动静听不到?还是说故意放任李逵乱来?”
“我没有”
燕青矮矮的个头,站在堂下一脸委屈。
他早上从被窝被抓走,被关才知道高俅出了事,而且作恶者竟是失踪不见的李逵。
那一刻,他的三观崩塌了。
想起与李逵多次独处,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此时被拎来‘公审’,燕青还没反应过来被算计。
直到宋江起身打断卢俊义,黑着脸抢言追问:“小乙你素来谨慎,昨天军师反复叮嘱,你为何半夜去拿酒?那黑厮可能被算计了”
“是吗?小弟昨晚”
燕青受到宋江言语提醒,突然意识到昨夜武松来得突兀,便不由自主顾盼着左右,但他意识到这件事复杂,所以不敢把武松说出来。
宋江察言观色是好手,看到燕青神情心里一紧,瞟了瞟林冲和鲁智深,跟着出言宽慰:“你不用有顾虑,我与卢员外与你做主,不管是谁破坏招安大计,我们绝不姑息.”
“这我.”
就在燕青左右为难之时,武松一掀直裰下摆离开座椅,望着宋江铿锵说道:“哥哥为难燕青作甚?他又不是作恶之人,昨夜是我半夜睡不着,闲逛到客房外遇见他们,就找小乙耍玩了会相扑,我们一起去仓库取的酒,怎的?莫非认为我要害高太尉?”
“不二郎不要激动,与你有什么关系?哥哥只想查清原委”
宋江被武松怼得一怔,暗忖自己怎么把他忘了?他与鲁智深向来关系不错,说不定真是林冲暗中谋划,但没有证据不好撕破脸。
见武松脸色变得和缓,宋江内心正说松一口气,朱仝突然又站了起来,沉声提醒道:“还有什么可查的?你与闻参谋不是亲眼所见?谁犯了事找谁处置即可,东拉西扯到晚上也说不清。”
“朱兄你”
“朱兄,话不能这么说,李逵之前被脏东西染上,说不定这次也一样。”
“啊?对对对”
朱仝突然站出来拆台,林冲却出言帮着李逵开脱,这场面完全出乎宋江意料,他脑子已是一团乱麻。
闻焕章看不下去了,叹息一声起身就要走,却被吴用眼疾手快拉住。
“参谋哪里去?”
“我回去洗净脖子”
“何出此言?”
“就如刚才朱仝所言,你们在这东拉西扯,无非想为那黑厮开脱,居然把脏东西都搬了出来,我还听下去作甚?”
“不我们没有”
宋江快步过去拉住,苦口婆心说道:“闻参谋不要误会,我们刚才只是想多方求证,既然你觉得审判主犯要紧,小可这就再次提审李逵,快快,把那黑厮带出来。”
吴用与宋江左右挟持,闻焕章想走也走不了,只得坐下看众人‘糊弄’自己。
宋江原已做好牺牲李逵,但武松半夜不睡把燕青调开,显然有人故意布局了这件事,所以当李逵再次被带上堂,他还是决定挖出真凶、保住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