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水泊梁山,听说有人去入伙,需要献纳投名状,阁下欲拜我在门下,也递个投名状怎样?”
“安?”
罗真人提的这个要求,不但惊得杨长合不拢嘴,就连几个弟子也面面相觑,心说怎么扯到江湖作派?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杨长短暂一怔,拱手郑重询问:“真人要什么投名状?”
“山下西南十里处,明天中午有队蓟州官兵经过,他们能会去掳掠百姓子女、霸占田屋,你即绰号光明天尊,可去救下那一村百姓。”
“啊这.”
“去,先做好此事,再说后话。”
罗真人说完此话,再次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乔道清看了公孙胜一眼,主动上前引杨长外屋外走去,马灵紧随其后也跟了出来。
行至殿前廊下,杨长终于没能忍住,拉着两人追问:“真人是什么意思?是让我把百姓救到他处,还是把蓟州官兵赶走?”
“师父深意,我等不知,请自决之。”
乔道清看了马灵一眼,捋着胡须不停摇头,他俩都不知罗真人想法。
马灵则提醒道:“此时天色尚早,杨夫人学了我神行法,你们可以先去看看,说不定等到了地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有道理,就此告辞。”
杨长当即辞了乔、马,又在门口与道童旧友作别,随后与赵福金并肩走出松林,顺着来时山道往山下走去。
下山途中,杨长一直默不作声,赵福金也没多问。
辗转行至山脚,日头已经没入西山,天黑还有一个时辰。
“现在过去?”
“走。”
“你来指路。”
“好。”
有了神行法赶路,十里路顷刻就能到。
赵福金带着杨长御风而行,花了约半个时辰找到目的地。
杨长用【鹰视鸮目】在远处眺望,发现那是个依山傍水的村落,上百间房屋如棋盘散落其间,村民们忙完正从地里往家走。
赵福金提前收了法门,与杨长信步来到村口客店,并在店里点了酒饭充饥。
杨长通过与店家攀谈,得知此村落名为卢家庄,是从涿州迁来的卢家旁支,祖上可以追溯至唐朝,后来在辽人统治下没落。
卢家客店设有住宿,两人吃了饭就地住下。
转眼夜幕降临,杨长与赵福金在店前空地纳凉,看到庄上的房屋闪着微光,隐隐能听到孩童哭闹与犬吠,好一副田园生活的画面。
“明天真有官军会来?”
“罗真人道法高深,既然指引我来这里,应该有他的道理。”
“常胜军飞扬跋扈,在渔阳都那般嚣张,到了乡间岂不更甚?杨郎打算怎么救?”
“呵”
杨长苦涩一笑,喃喃说道:“无非是带走他们,或者打退官军两条路,只是无论哪个办法,我都认为很麻烦,或许这就是对我的考验。”
“卢家庄几百口,仓促之间想全带走,可能不太现实,或许是让打退官军?这些常胜军本就讨打,以杨郎的过人武艺,三五十人怕不是你对手?”
“三五十人?我是没带称手兵器与战马,否则三五百或者上千都不惧,只是临时打退有什么用?我不能永远留在此地,但常胜军就驻扎在燕京,一旦我在这离出手伤了人,卢家庄就不是遭劫掠这么简单.”
“他们必然报复,这还真是两难呐。”
赵福金没见过杀戮,但想一想也知道后果严重,看到眼前村庄的烟火气,她是真不忍心就此湮灭。
她正母性泛滥、感性哀伤,身旁大手突然揽住自己肩膀。
“走,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不是,你要是没想好,夜里睡得着吗?干脆咱们不用管,明天直接回沁州?总不能现在就去学道。”
“公主觉得我不管,事情就不会发生?”
“这”
赵福金先是一愣,随即反问:“可天下之大,这种事到处都有,你管得过来么?”
“说得也是,是我越俎代庖了,那是陛下该管的.”
“我爹也不行”
沁州北上这七八日,只有夜宿卢家庄这晚,杨长与赵福金都没兴致,两人心里都装着事。
次日一早,杨长与赵福金早早醒来,付了房钱就匆匆离去。
他并没有放弃任务,而是打算在半路阻挡,事后就不会牵连卢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