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那些百姓听到这种声调影响还不算太剧烈，只是变得安静下来，而城外的这些人，在听到那个声音之后，全部都在后退。
当这尊如来佛像的头部，彻底从水中升起，开始露出宽阔的双肩之际，那些惊慌的百姓中，已经有极少数人，呆呆的停下了脚步。
“我们来晚了。”
老丁会想到去禀报一位女吏，而不是跑去城内禀报本城的守将、副将。
想要凭威吓的手段，阻止今天这场混乱，是不可能的。
主持扩建的人，只会在原有的城墙两侧，堆砌新的墙砖，向外继续铸造新的城墙，把更多的地区囊括进来。
那几个出了名的豪富之家，深更半夜的，好像还有车马从大宅院里出来的迹象。
与此同时，他还考虑到了南宋世界《三失三灭大手印》之中的密音，其中讲解到一些普通人靠音调，都能牵扯旁人心神的秘诀。
有一部分原因是，在那些长安官吏来到城中的时候，就把军中像老丁这样比较机灵，有些名气的人，全部召集过去，特别叮嘱过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苏寒山扫视着城门口的那些人，垂眸看向流水，说道，“智慧的用途，应该是探索天地间的道理，加以实证，让人可以运用，来做出人力之外的事。”
再说了，这些大户人家的车马，从前夜里出门，也都是去门当户对的地方，同样的豪富之人，或者干脆就是去一些官吏家中。
城外那条小河上游，不到十里的位置，正有两条人影浮在水面，急速而来。
哈哈禅师注视着一切，自然知道那个浪头的来历，却是不动声色。
她这番话，运转了全部的精神发散出来，力求传得更高、更远。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莫说城内那么多人了，光是已经出城的这数万人，要想彻底击溃他们的常识，震慑到他们连胡乱逃窜都不敢，那恐怕也要能够一举震晕上万人。
杜元贞还想再做努力，突然瞳孔一缩，感受到从人群中传出一股可怕的威胁，但一时竟察觉不出来，这个威胁来自哪个方位。
但最先冲出来的那几辆马车，却都骤然一颤，纷纷止步。
这是顺理成章的推测。
“就算是想要获利，欺诈无辜之人所获取的力量，又怎么比得上利用真理呢？”
因此对这种大户人家来说，半夜出行，依旧是屡禁不止。
现在他们认定，只有逃出城才是生路，就算长安的官吏再跟他们说，现在全部逃出城去，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逃不过黄河，就可能会被活尸追上云云。
那些豪商之前看到那尊佛像的时候，心中正在暗骂装神弄鬼。
他们怎么出来的，就怎么退回去，每一步都走在自己之前踩过的地方。
“回！头！是！岸！！！”
不仅仅是城外的数万人，而是整座城池，所有拥挤向东的百姓，全部都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比起守将副将的府邸，有个女吏，最近就住在城门楼下，她离得近！
那个眉角有一道刀疤的中年女子，穿着窄袖束腰的玄色衣袍，和衣而眠，几乎在听到老丁脚步声的时候，小屋中就已经亮起了灯，推门而出。
“苦！海！无！边！！！”
女吏看着那些混在人群中，假装普通百姓，却一次又一次冲开城门的豪门健奴，恨得牙根都发痒。
轰哗！！！
远隔百丈，精神气势凝而不散，不波及外人，直接制住那些马匹的精神，然后紧紧压在这几个领头的人身上。
长安城的官吏来到城中之后，本来还觉得，只要发动当地官府的人遏制谣言，情况还可以稳住。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有百十名红衣红甲的兵将，在丛林中缓缓现身，鲜衣胜火，醒目无比，拦截在前方道路之上。
“但城中百姓，毕竟没有车马代步，沿途来回奔波，太过劳累，这份心意，本郡主代我营中士卒心领了，人，就不必去了。”
有些百姓退着退着，便不自觉的回过头去，看向他们的故乡。
巧的是，长安诸城，几乎全部都是这种经过多次扩建的战争城池。
寒冰如来大佛像背后的大片水雾，在这剧烈的音波影响下，更是化作一条明亮的七色彩虹长桥。
“这也后半夜了，你们几个自己拿去，分一分。”
女吏回到城下取出信鸽放飞，然后拿出几块令牌，让老丁等几人，去通报城主府、守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