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寻梦缔约，榕树接天
怪树参天，山峰高耸不见顶，遍地荒沙，却在沙尘之间，时而飘出一连串的湿润气泡。
夜幕之下，数万人的身影在这里走动，热闹无比，大群小群的各自相聚，高声议论。
“这个真的是在做梦吗？怎么这么真啊？”
“沙子里面都能冒出水泡了，也不算是太真，再说了，你们看看周围这个地形，长安周边哪有这种样子的地方？”
“但是咱们说话好清楚啊，掐了自己也真的会有点疼，方方面面都像真的一样。”
这些议论得最热闹的人，看装束就知道，都是泊南城内的普通百姓。
拒马城那边的人，每夜仍然都会入梦，随着他们的活跃，苍天意志跟苏寒山的交流，也更多了些。
“既然他们又添了强援，最近驱使残余活尸攻城的事，就……更有必要了！”
“况且，活尸是杀不完的，这场战争要想取胜，仅有的可能就是把对面的尸魔头领们都干掉，铲除能够熟练沟通尸变源头的仪式主持者，再摧毁现有的镇魂铃。”
杜元贞也选中了一株庞大如山的怪树，运足了拳意精神，在手中拟出一杆长枪，一枪扫了过去。
这是白仲陀的信鸽之一，本来每天都会有新的消息传回，但是今天白天飞回来的时候，鸽子脚上，空空如也。
在白王爷的凝视下，新的四根枝条垂了下来，白仲陀、福来太子、高田十兵卫，以及……哈哈禅师！
早在这些人举行尸魔转化祭祀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有一部分的魂魄神志，被汲取到尸变源头之中，封藏起来。
苍天之眸的洞察功能，采集下来的影像，对他来说，就算精心研究，似乎也只能得到一些不太合手的功法而已。
处在战场后方不远的城池，偏偏又不在前线，每天能听到跟前线相关的消息，但没有办法亲眼见证，只能在一日三变的种种流言之中，左右摇摆，硬熬下去。
如果能够弄懂他们跟背后那套梦境象征的联系，为自己缔结成功。
如果那盛世的风貌，能够延续一两百年的话，也许早在尸变怪手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对于众生梦境之海的利用，就已经变得更多样、更常见。
而是净红色的穹苍正中，盘踞着九指百节的怪手。
不过，他只是给杨白发指了个方向，自己并没有跟去。
他找了一座山崖，飞纵而上，在高处盘坐下来，轻轻拂过左手背上的眼眸印记。
当然了，跟同等级的高手生死决战，也可以起到类似的效果。
现在，杜元贞却感觉到，那株怪树所代表的精神，远比自己更加沉厚扎实，每一次发动冲击，其实都是在磨砺自己。
这可比自己磨自己方便太多了，而且对面那股精神，也不会反过来撞她。
每个梦境象征，本身都并没有那么极端，而是比较博杂的存在。
长安诸城中，西北方最先陷落的三座城池之一。
那么，能够在梦境之海自由活动的苏寒山，就有把握不依靠圣灵，直接将那更杂乱、也更庞大的梦境象征之力，牵引在自己身上。
这样看来，当初创造二十四圣灵的那群人，就算还不知道苍天意志的存在，至少也对众生梦境之海有了一定的推测、接触，能够稍微加以利用。
只要在梦境之中演练武艺，就可以给西面战场，前线的那些战士们提供助力。
有杨白发、杜元贞这样的活人高手，也有哈哈禅师、顾西楼等尸魔的存在。
这样的日子，简直是逼着人去胡思乱想，越想越难受，越想越不安。
几个呼吸之后，鸽子身上各个关节，突然撑出狰狞的骨刺，发出怪异的鸣叫，眼中红色的神采渐渐浓烈，但紧接着，它整个身子就砰的一声，炸成了泡沫。
整个城池街道上一片荒芜，到处都是血迹、残尸和烧垮了的房屋，焦黑的木头，坍倒的墙砖，也早已经没有了烈火灼烤的温度，变得冰凉。
杜元贞神色微讶，“这倒是个磨砺精神的好地方。”
“这些山崖树木，别看枯萎光秃，其实都曾是万众心念历代之寄托，别说是拳意通灵，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摧毁任何一处。”
“所谓的活人，不过是根底浅薄，心智软弱，自愈性差，又笨拙迟缓的尸体，而尸魔，才是真正的活物，真正的活法！”
杨白发抚须微笑，移开视线，环顾四方，说道，“这些老百姓虽然有热情，但还不知道怎么样的对练，才能够焕发出更激昂的战意。”
白王爷低头看去，那只鸽子弱小的魂魄，竟然真的被他带到了这里，虚幻透明，振翅飞起。
嘭！！
对于本土武者来说，未来的发展道路，或许是探索与天地之气的共鸣，让法器般的肉身品质不断推高，在某一个方向上追求极致，直到可以在这个专注的领域，化身为神怪般的存在。
在这冬季降临的时节，黑炭之上凝结的白霜，显出一种最冷酷的意味。
对于梦境之海的了解，就是苏寒山从那些讯息之中解读出来的。
怪树中枪的地方，隐约有一丝火色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