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一出一送
鸦鸿桥。
雨幕中，一车停在中央，四下马匹拴在林中，十余北山护卫躲在林中避雨。前头便是鸦鸿桥集，因着此时天色尚早，李惟俭一行并未打算在此停留，只待阵雨一停便重新启程。
一马西来，马上骑士一身蓑衣，到得近前飞身下马，到得马车前轻轻扣响。须臾，车门打开，披着蓑衣的吴钟拱手道：“老爷，只在集中买了份三日前的邸报。”
“有就不错了。”李惟俭顺手接过，吩咐道：“你也去避避雨。”
吴钟应声退下，自去寻北山护卫闲谈。李惟俭关了车门，展开那邸报来看，略略扫了一眼，顿时笑将出声。
邸报头一条便是大理寺查知山西煤矿股子募集所得银钱，大半进了忠顺王府邸，圣人大怒，责令忠顺王将募集所得尽数奉还。又因先前并无法令，是以此番圣人不过申斥一番，又严令忠顺王谨守门户，不得再搜刮民脂民膏。
“尽快。”说话间，薛蝌自袖笼里掏出一封文契来，上头有里甲画押，又得官府用印，乃是正经的红契。
“死到临头还敢哄俺——”
王熙凤惊道：“好端端的，他们搬出去做什么？”
“哦？”
好在太宗李过没学朱元璋那般颁个条理万世不易，不然以圣人的心性只怕扛不住源自士绅的压力。
李纨蹙眉道：“那等腌臜物如何用得？”
宝琴随行衣物不多，婆子拾掇了不过一大一小两个包袱，到得晌午时，贾母叮嘱厨房预备了宝琴爱吃的菜肴，拉着宝琴吃过午点，这才恋恋不舍打发凤姐送她而去。
翠墨遥遥瞥见凤姐身形，赶忙迎了出来。王熙凤便笑着道：“探丫头可好些了？”
贾母顿时苦涩笑将起来，探手搂了宝琴道：“好孩子，是贾家拖累了你。”
念及此处，王熙凤不由得艳羡，暗忖大嫂子李纨如今真真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王熙凤便乜斜嗔道：“我知道的也不过这两样，顶多再有羊肠、鱼鳔？”
婆子声音压得愈发低，道：“似乎是说宝二爷不甚检点……”
回过神来，王熙凤舒展眉头，呵斥道：“不过是些闲话，说过就赶快散了，各自的差事可都办好了？”
王熙凤略略颔首，念及那赵姨娘，顿时想起先前赵姨娘告刁状，说其贪墨了赵姨娘月例的事儿来。
王熙凤‘嗯’了声，目光掠过四个小丫鬟，说道：“这府中月例都是依着成例，一等丫鬟每月一两银子，二等丫鬟一吊钱，三等丫鬟五百钱。
忽而记起黛玉那块玉石，霎时间贾母心下刺痛。
话是这般说，他面上警惕，自马车上跳下来。略略瞥了眼，那车夫喉头中了飞镖，眼见活不成了。
薛蝌沉吟着道：“妹妹不怕……伯爷冷落了你？”
硝烟弥漫，那手持红缨枪的胸口中弹，惨叫一声跪伏在地。
贾环身边儿的俩丫鬟赶忙跪下磕头：“从前是我们错怪了二奶奶，给二奶奶磕头赔罪了。”
李惟俭认真点点头：“还真能。”
“啊？二奶奶！”
婆子们应下，四散而去。
王熙凤一番插科打诨，倒是将荣庆堂热络起来。当下又吩咐婆子为宝琴拾掇行礼，陪着贾母说顽笑，又提及探春要办诗社，倒是将离别之情遮掩了过去。
却见李惟俭手中火铳依旧不曾放下，那汉子道：“你这火铳是单管的，还能打出两发不成？”
“嗯。”薛蝌应下，心下依旧忐忑不已。
吴钟这才停手，转头冲着李惟俭躬身道：“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小的——”
田土少了，自然要从别的营生上找补，于是江南工商海贸繁盛。
吴钟勒马，探手抓向白蜡杆，问道：“有多少？”
当下再没言语，一行人急急朝着荣庆堂而去。
贾母便道：“定会如此。若一时寻不到也不着急，左右你年岁还小。老婆子回头儿与亲戚说说，定给你寻一桩好姻缘。”
李惟俭先是略略松了口气，继而心下一凛，暗道了声不好。护卫都被吴钟叫走了，自己身边儿可就剩下个车夫了。
前方飞来两骑，却是吴钟与一名护卫。转瞬到得近前，吴钟飞身落马，抬手就要结果胸口中弹那贼子。
听罢了，李惟俭颔首道：“如今文斗又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