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俭颔首道:“想来是投桃报李。”
那薛文斗极有才略,如今颇得老爷青眼,因是吴海平又哪里敢怠慢?
平儿应下,悄然出了凸碧山庄,绕过省亲别墅,转眼便自聚锦门旁的小门出来。此处前头便是李纨房,一旁则是凤姐院儿,那凤姐后院单独开了个小门,容尤氏主仆进出。
李惟俭随意摆了摆手,自顾自落座道:“些许小事,不值一提。文斗也坐。”
薛蝌紧忙起身笑着恭贺道:“在下恭贺伯爷荣升一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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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就道:“老太太不知,方才那会子她家二姐、三姐联袂而来,这会子想是姊妹三个在说话儿呢。”
推杯换盏之际,贾母还笑道:“今日不比往日,总要叫凤哥儿痛乐一日。”
小心将院门关上,转头就见贾琏满脸红晕,脸颊还沾染了胭脂,醉眼迷离地行了出来。
小丫头子哭道:“我原没看见奶奶来。我又记挂着房里无人,所以跑了。”
正闹得不开交,只见李纨、尤氏等一群人来了,说:“这是怎么说,才好好的,就闹起来。”
那边厢,贾母领着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坐在一处,东面一桌则让凤姐坐在了首位。
说着,回头向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来,向那丫头嘴上乱戳,唬得那丫头一行躲,一行哭求道:“我告诉奶奶,可别说我说的。”
“俭兄弟你且闪开。”
凤姐不放心,又叮嘱了平儿几句,这才转身入席。
贾母纳罕道:“琏儿都要拿剑杀凤丫头了,怎么还是一个巴掌?”
薛蝌道:“伯爷何不在金陵、松江等地设厂?”
不片刻吴海平将薛蝌引入书房里,陪着等了须臾,才见换过一身常服的李惟俭缓步而来。
李惟俭驻足,道:“那不是宝玉?”
这席面才开,贾琏心中装着事儿,不免有些出神。待酒菜上来,顿时连连与李惟俭推杯换盏,不过三五杯下肚,贾琏便熏熏然,一时间身形摇晃,竟自椅子上摔了下来。
一则远离原料产地,二则江南也缺乏燃煤。
薛蝌笑着应下,又道:“伯爷此番荣升,却是首辅与大司徒出的力?”
凤姐儿见话中有文章,便又问道:“叫你瞧着我做什么?难道怕我家去不成?必有别的原故,快告诉我,我从此以后疼你。你若不细说,立刻拿刀子来割你的肉。”
鸳鸯上前见礼,道:“二爷先前与后街珩大爷饮过一场,这会子有些醉了,便打发我来迎四爷。”
当下夫妻二人一个追一个逃,转眼便进了大观园。
宝玉回过神来,笑道:“用的什么饭?等我化作一股子青烟,风一吹就散了的时候,也就不用用饭,更不用你们管着。那时候凭我去,我也凭你们爱哪里去就去了。”
尤氏心下无定,几回便被尤老娘说得动了心思。每每趁着凤姐走亲访友或是去城外看顾营生,便打发丫鬟将二姐、三姐叫来。
袭人蹙眉道:“二爷这话说的,我又能往哪里去呢?”
宝琴顿时掩口而惊,傅秋芳听在耳中,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赶忙偏头低声道:“老爷又升爵了?”
尤氏紧忙将其扯住,掏出帕子来紧忙给贾琏擦拭了,道:“仔细让人瞧出来。”
这会子贾琏却是‘舌头都大了’,支支吾吾说不分明,王熙凤见此,只得吩咐丫鬟将贾琏先行搀扶回家。
凤姐儿见推不过,只得回去坐了喝了两钟。接着众姊妹也来,凤姐也只得每人的喝一口。
王熙凤听了,气得浑身乱颤!又听内中奸夫淫妇都赞平儿,这会子酒意上涌就起了疑心,回身打了平儿两下,一脚踹开门进去,不容分说上前扯了那鲍二家的就打。
李惟俭思量了好半晌,忽而恍然,莫非夫妻二人反目便应在今日了?一来时日渐久,那记忆有些缺失;二来每日家忙忙碌碌,竟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此时李惟俭干脆让在一旁,那贾琏见李惟俭走了,顿时又要逞强胡闹。气得邢夫人骂道:“这下流种子!你越发反了,老太太在这里呢!”
贾母眼见再无缺漏,便笑呵呵应下,领着众人往凸碧山庄而去。
袭人叫嚷几声,又如何叫的住?
转眼宝玉迫近,脚下又犹豫起来,忽而自觉好似有些唐突。不料,那女子忽而驻足回首,上下扫量了宝玉一眼,说道:“你……是宝玉?”
王熙凤见此,赶忙招呼丫鬟来搀扶,嘴里嗔道:“既知今儿家里有酒宴,怎么又与人喝这般多?”
贾琏心下早就觊觎那秋桐了,这会子心下暗喜,面上却不情不愿的过来朝着王熙凤拱手道:“方才酒气上涌,并不是有心要杀你。这个……往后不会了。”
王熙凤哪里肯听?只哭得愈发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