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俭跟着叹息一声,连番宽慰贾母自是不提。
瞥了一眼内中银票,李惟俭笑道:“家产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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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俭笑道:“你快去办了,夜里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坏透了。”
薛姨妈心下万般不愿,只得起身自后头的炕柜里抽出一锦盒来,恋恋不舍道:“蝌哥儿啊,如今咱们家不比从前,这些银票还是典卖了股子方才凑齐的,你点点看?”
红玉顿时抛了个媚眼,扭身将那玉坠藏在汗巾子里,出了书房便往库房而去。
王熙凤赶忙颔首道:“请了顺天府仵作,又请了王太医佐证,料想出不了差池。”
因着贾母尚在,是以便只在东院设了灵堂。
李惟俭停步道:“昨儿有御史上奏了此事,圣人命验封司重新勘验,二嫂子可预备好了?”
袭人又怎会如宝玉这般天真,心下隐隐觉得此时不对劲,赶忙道:“二爷快将那假的藏好!”
“嗯。”
李惟俭便道:“老太太说的是,此番大老爷病故,实在让人意外。这边厢若有需要晚辈出力的,老太太尽管吩咐。”
外边厢,湘云与宝钗自穿廊进了后院儿,朝着荣庆堂而来。
待到得东北上小院儿,随着丫鬟往内中行去,忽见一小妇人自内中行将出来,薛蝌遥遥见了紧忙避在一旁。
李惟俭仔细观量,却见王熙凤讶然之余,紧忙瞥向一旁的贾琏,暗暗咬牙颇为气恼。再看那贾琏,唉声叹气之余竟有些神思不属……莫非这大老爷是贾琏错手打死的?
薛姨妈哪里肯认?只是推诿道:“他既说对了,那便是对了。”
王善保家的摸索一番,嘴里嘀咕道:“你小舅舅如今还不曾讨了媳妇,我总要留一些防身。”说话间递过几张银票道:“就这四百两了,剩下的过后再说。”
李惟俭坏笑一声,招招手让其附耳过来,待仔细交代过了,那红玉便嗔道:“不是说太太已然道恼了吗?四爷怎么还要计较?”
却听李惟俭悠悠道:“爵位不能承袭,这家产说不得就能独占了啊。”
王熙凤顿时恍然,当下咬牙切齿,气得胸脯起伏连连。
薛姨妈顿时松了口气,忙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映雪紧忙收了,又颔首应下。红玉又入得内中与湘云说了会子话,待申时过了这才回返伯府。
偏在此时鸳鸯扭过头来,与其对视一眼,旋即红了脸儿偏过头去。口中道:“四爷这边走。”
彼此见过礼,王熙凤落座便道:“俭兄弟怎么来了?开丧还得两日后呢。”
湘云颔首应下,二人别过鸳鸯,又朝着原路回返。
李惟俭眨眨眼,忙道:“给!赶紧给了!别让你姥姥出面,私底下凑过去给了,就说你姥姥吩咐的,千万别将自己个儿暴露出去。”
宝玉惊疑一声,紧走两步弯腰将那物件儿抄起,拿在掌中观量一眼,却见正是自己个儿那枚通灵宝玉。
抬眼看饮茶的薛姨妈,后者眼神飘忽道:“蝌哥儿,这数目可还对?”
眼看薛蝌迈开大步匆匆而去,方才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宝钗禁不住说道:“妈妈,方才那银票可是短了蝌哥儿的?”
李惟俭心下纳罕至极,这流言蜚语传得这般快?昨儿的事儿,今儿连武备院的官吏都知道了?只怕这内中定有人推波助澜啊,就是不知是家贼还是外贼了。
薛姨妈偏过头去,只道:“我与人为善,他可曾为善了?不过是没了皇商底子,二房便急着与咱们分家,瞧他那样只怕往后巴不得不与咱们家往来呢。”
薛蝌听得心下不耐,正要开口,便听一旁的宝钗道:“妈妈,蝌兄弟如今得了官身,想来忙碌的紧,还是早些将正事儿办了。”
此时李惟俭说罢,就见王熙凤忽而凤眼瞪大,禁不住调门上挑道:“王?那是我堂弟……我那叔叔的二子!”
李惟俭乜斜扫量,但见其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容貌谈不上如何出色,却也算得清秀。
宝玉纳罕道:“怪了,这玉好生生的怎地落在了此处?”
抬眼看去,却见是探春快步朝这边行来。待到得近前,探春嗔道:“宝二哥怎地这般丢三落四的?”
李惟俭紧忙摇头:“你前脚刚出府,后脚就被我纳了,这不是欲盖弥彰吗?且安心在外头待几年,过后再说。”
袭人凑过来观量一眼,虽那玉色一般无二,其上字迹也如血色,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因是便道:“你可瞧准了?”
“谈不上,”当下李惟俭起身道:“我去后头瞧瞧老太太,二哥、二嫂子留步。”
到得这日放衙,李惟俭到得家中,单独叫了红玉来。二人到得书房里,李惟俭便从袖笼里掏出来足足五件玉石挂坠来。
转过头来叫了傅秋芳、宝琴与红玉三人来,吩咐道:“贾家送了讣闻来,亲戚一场,又比邻而居,来日发送时总要搭一祭棚相送。这两日寻了妥帖之人先将物件儿置备了,免得来日慌了手脚。”
湘云敷衍着应下,忽而听得内中王夫人开了口,紧忙与宝钗一并侧耳倾听。待听过了,湘云顿时瞠目不已,旋即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来。转头再看宝钗,却见宝姐姐蹙眉怔在当场。
李惟俭不知鸳鸯拜了湘云为主母,心下极为纳罕,不知这鸳鸯怎么前头还叫着‘俭四爷’,这会子又成了四爷,且语气颇有亲近之意。
宝玉纳罕道:“好端端的,我怎么就丢三落四了?”
却见探春一扬手,便有个玉石坠子悬在手掌下。探春说道:“还说不是丢三落四,那这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