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乱?”
“徐质,你爹~”
此时府外,蔡方骂得有些累了,招呼身后兵户,喊道:“大声给我骂,把徐质骂出来。”
海盐赚钱,又不缴赋税,这些郡兵们已是形成了利益集团。他们可以换老大,但绝对不允许老大损害他们的利益。
顿了顿,唐咨说道:“不知诸位愿从我号令否?”
“府君开恩啊!”
“愿从将军起事!”
蔡方站了出来,握着带血的剑,高声呼应道:“我等作乱而杀徐质,已犯下死罪,今唯从将军起事,方能保全性命。”
为首的蔡方满脸横肉,身材魁梧高大,骂道:“让徐质滚出来,为何精选兵户。若不撤令,休怪我等动武。”
母子抱头痛哭,让徐质心生怜悯,但见乌压压的几百人,深知这是利城军户们的伎俩。
徐质首次被低贱的郡兵指着鼻子辱骂,心中怒火顿生,铿锵拔出长剑,呵斥说道:“怂恿兵吏,聚众作乱,今又折辱君上,当罪加一等。今欲死乎?”
“今霍峻之所以不动兵,非因韬略不足,实因其兵少不足以图远志。及霍峻起兵北援时,陛下已有兵马来援。如能速下利城,我军合青州兵马,西得曹镇南之兵相助,并非不能胜霍峻。”
或有无畏者握着长剑,喊道:“直接反了!”
关乎他威信的问题,徐质岂能屈服?
毕竟如果他屈服了,有了第一次,则就有第二次。这些郡兵会不断要挟他,而他也会一次次被他们所裹挟。
身体动了动,徐质直接扑通倒地,嘴里流出鲜血。蔡方与徐质的冲突就在几个呼吸间,动剑到杀人不过须臾之间,让周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徐质低头看着剑刃,满脸的不敢相信。他本想用言语逼迫蔡方及众郡兵退却,但他却忘记徐质这群兵革可非他交流的士人属吏,而是刀口舔血,杀人如麻的老革。
尹礼满脸的不爽,说道:“我昔日便言,陛下令徐质任太守,更改旧制,必有动乱,今果不出所料。”
臧霸叹气说道:“陛下欲伸大志,收兵委官属必然之事。仅是徐质过激,处事有失体面,故引起动乱。然事已至此,唯有尽快平定利城兵乱,否则若让唐咨联络上霍峻,其必会引兵北上。”
“怎么办,蔡哥儿!”有人问道。
常年厮杀,刀口舔血的蔡方,被徐质这一呵斥,顿时暴怒而起,走上阶梯,眼神怒视徐质,说道:“欺上瞒下,竖子岂能为君!”
军户因征战之故常是不出税,且不举徭役。加之利城靠近大海,军户们多生产海盐,将海盐贩卖与中原,不受曹魏的盐铁官营律法束缚,由此大赚特赚。
“去找唐将军!”蔡方喊道。
长剑哐当几声,掉在地上!
徐质见蔡方敢动手,怒火中烧,骂道:“今敢挥剑,已是反叛。今率众人退下,顺从政令,或可饶你一命!”
尹礼面露无奈之色,说道:“今你我合兵仅八九千人,出兵征利城,唯恐不足。若持久不下,必下邳空虚,则是有危。”
为何赋税收不上来?
徐质板着脸,扫视众人,呵斥说道:“诸位围堵衙门,莫非欲作乱不成?”
杀太守作乱,几乎与反叛无异,牵连族人的大罪!
说着,徐质将印玺佩于腰间,自我梳理一番模样,按剑直腰,斗志昂扬而出堂。
顿了顿,蔡方说道:“然徐质不愿退让,力推政令。且有欲责问我等作乱之意。”
臧霸沉吟少许,说道:“今陛下在南阳,可快马报之;且曹休为镇南将军,肩负江淮诸军事。我率兵先讨利城,向青州刺史吕虔求兵相助。”
利城郡,利城。
“竖子怎敢如此!”
徐质扶起妇人,向众人沉声,说道:“精选青壮为兵,是为陛下之策,质唯从上命。凡贫苦者,我当上奏陛下,减免多年赋税。”
在蔡方的攒动下,军户们人声鼎沸,喊骂声惊天动地。
“将军当下该如何是好?”旁人惶恐问道:“要不逃入山岭,或是出海避难。”
“且陛下托付之语,尚在我心间回荡,今岂能随波逐流乎?”
“改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