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背刺
丹口，汉军偏帐。
营帐内，草药味格外的重，法正脸色蜡黄，喘息急促，眼睛朦胧微眯。
随军远征半年，几乎是将法正的精力消耗殆尽。然为了帮助刘备克复大业，法正强撑的精神，凭着那口气吊着。
今曹彰追击身亡，刘备率大军无碍归国，撑了那么久的法正，再也是撑不住了。
“孝直~”
刘备脚步匆匆，从外入帐，得见躺在病榻上的法正，着急问道：“令君病情如何？”
医师摇了摇头，低头说道：“恕在下无能，令君病情日沉，某无药可施。”
一旦魏人发兵来夺陇右，自己腹背受敌。那些因形势而降的士人豪强，恐怕就会抛弃自己，从而归降曹魏。
“孝直之言，朕当是记下！”
“孝直~”
“诺！”
刘备实在忍不住，终究落下了眼泪。
今法正病重垂危，刘备又怎不难受？
法正眼眶泛红，哽咽说道：“幸得陛下赏识，正终世无悔。”
听到这句话，法正心中轻松了许多。他为刘备效力以来，所出计策甚多，但真有建树的功绩说不上太多，今能为刘备得到陇南二郡，他则就心满意足了。
回到营帐中，刘备长吁哀叹，情绪不佳。赵云见状，让人奉上热毛巾给刘备，并护卫在刘备身侧。
《汉纪·法刘（巴）张（昭）潘传》：“评曰：‘法正著见成败，有奇画策算，辅帝之翔然。其不以德素称，拟之先臣，盖与陈平伯仲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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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言法正离世，让刘备伤心不已。今魏延、王平二将分别击败姚静、董种，占据武都、阴平二郡。
至于陇南二郡，魏延、王平各率五千兵马前往，陆续击败马超任命的太守。因马超将治所移到冀县之故，陇南二郡兵力说不上多，且二郡没有预料到魏、王二将会突然发起袭击，直接兵败而走。
刘备坐到榻侧，望着身形削瘦，脸色蜡黄的法正，伤感说道：“今北伐关中，使君长途跋涉，以致病情加重，我心不安啊！”
闻言，刘备哭笑不得，说道：“孝直若能痊愈，何说髯须，朕割黑白之发，亦不足惜！”
当是时，睡梦中的刘备得知法正病逝，抱着赵云，痛哭流涕。
“庸医！”刘备忍不住骂道。
法正的声音渐渐变弱，说道：“今马超割据陇右，于我大汉而言，非是坏事，当是喜事。马超无长远之见，若陛下驱使妥当，未必不能为我国之用。时有马超乱关西，关中并非不可图之，出偏军用武，是为良策。”
“大王，今下陆逊夺我二郡，宜当早做打算。”庞柔说道。
“子龙总能上谏良言！”
法正之于大汉来说，地位不如霍峻、诸葛亮，比庞统亦稍逊些。但对于刘备而言，法正爱恨分明的性格，非常对他胃口，故而他常能听法正的话。
“孝直好生修养，必能康复！”刘备说道。
刘备抱膝而坐，说道：“昔子龙劝朕不可收降兵入伍，果不其然。大军撤时，降人十之七八而逃，纷纷潜入山岭，投奔归国。”
说着话，刘备紧握着法正的手，深叹了口气。
没想到的是，伐魏战事刚刚结束，刘备居然就向他突击动手，那种被人背刺的感觉真就是不好受。
“子龙~”
“陛下！”
刘备用热毛巾擦拭了下脸，问道：“自我投本初起，子龙随我多少年？”
“关中可出偏军！”
刘备见法正病情这般严重，还在忧心他的大业，不禁握住法正的双手，感怀说道：“金口之后，备因仲邈得荆州，再因孝直取巴蜀。备得孝直辅翼，翻然翱翔，全据长江，不可复制矣！”
法正偏头望向榻侧的刘备，迟缓说道：“试问陛下，陇南二郡当下如何？”
堂中陇右众人面面相觑，有心者已是感到马超这艘破船不稳。今时汉来夺陇南二郡，那魏会不会起兵来攻。
没想到南汉根本不干人事，什么信号也不给，关中战事刚结束，就派魏延、王平奇袭了阴平、武都二郡，真就是不讲武德。
陆逊在刘备撤退之后，主动烧毁栈道，摆脱了曹真的追兵。今已前往汉中，随时准备赶往陇南。
容不得马超生气，他接受马良的册封，自以为与大汉签订盟约，为了得到刘备的好感，还特意花大价钱，送了一千匹羌马给大汉。
“陆逊小儿，竟敢夺我郡县！”
赵云想开口安慰刘备，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初就不应该听成公英的话，按兵不动以观成败。
法正长吐浊气，欣慰说道：“伯言如能谋得陇南二郡，马超当受制于陛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