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瞄了眼孙权,虽好奇为何孙权与刘晔的计策相同,但为了坚定自己的态度,说道:“当下不伐,莫欲留水贼与后人?今不趁乱取江淮,待水贼人心安稳,则江淮难取!”
“善!”
见曹丕不纳自己所言,刘晔退回人群中,不再发言。
辛毗拱手道:“臣以为陛下不如秋冬用兵,待淮水下降,结冰封淮之际,继而南征江淮。时军士不被潮湿、疫病所害,河水冻结干涸,正利我中国兵马用武。”
继而,曹丕拉着孙权同坐,笑道:“仲谋,今主幼臣壮,可南征水贼否?”
“诺!”
孙权虽不满曹丕的方略,但碍于曹丕是君主,唯有拱手拜道:“陛下方略英明,臣以为可行。今可于宴上,询问诸公是否有不同之见!”
听陈群这般言语,曹丕不怒反喜,笑道:“朕欲试卿之胆略、忠信,今见卿如此坦荡,朕不忧为是大喜!”
曹丕喝了口酒,让殿中的歌姬退下,望着阶下众人,豪气说道:“老革刘备老病而丧,其子刘禅幼主在位,霍、葛权臣持政。料南土多是官吏涣散,百姓惶而不安,是为国弱之际。”
曹丕取过早已准备好的舆图,指点江淮舆图,说道:“朕欲兵分两路南征,偏军一路出荆汉,南下襄樊;大军一路出徐豫,南征江淮。时朕亲统兵马,率中国之师,顺汝、颍、泗、涡南下,当先克下邳,而后收江淮。”
“好!”
“诺!”
“以臣之见,今刘备病逝,马超有畏中国之心。陛下不如移师向西,率兵征讨马超,收陇右旧土,而后观水贼朝中局势。及水贼朝中生乱,陛下南征灭贼岂不易也?”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诺!”
见曹丕志向这般远大,孙权迟疑少许,说道:“陛下,今刘备病逝,南土短期难以用兵。陛下何不如行先易而后难之事,先取陇右,擒斩马逆,既壮声威,亦实国力。”
宴上,丝竹钟鼓之声不绝,余音绕梁;歌姬翩翩起舞,恍如游龙。魏官观赏着乐舞,觥筹交织,喝酒作乐,甚是欢乐。
卫臻斟酌几许,说道:“今刘备去世,陛下不如遣使南下,外言欲与水贼和睦,划分边界,两家互好,以怠水贼之心。实则探水贼朝中虚实,如贼中计,陛下秋时南征,或可速下外城,畅通无阻而至长江。”
陈群却不畏惧,起身拱手而拜,说道:“禀陛下,臣他日侍刘玄德,犹今日之事陛下。如臣不幸被水贼所擒,而复骂陛下,可乎?”
说着,曹丕语气一变,沉声质问道:“亦或是不为刘备猝死而喜?”
曹丕瞪大眼睛,露出惊喜的神情,为防止孙权消息有假,问道:“仲谋从何处得来消息,可有辨过真伪?”
“刘备病逝,南土上下失序。今不趁敌国乱之际南征,岂能西征陇右而令贼稳固朝纲。江淮凡能荡平,则可遏贼北进之势。陇右之土,岂不旦夕可平?”
曹丕踱步微思,说道:“且如辛君之言,秋七月南征。今令中军及河南诸军备战,各地刺史、郡守当以为军事为重,不得有违诏。”
音乐间,辛毗举着酒樽上前,礼敬曹丕,说道。
醉意略有上头的曹丕,用手搂住辛毗的脖子,说道:“老贼去世,辛君知我喜否?”
曹丕从去前年筹备南征,迟迟未兴兵南下,除了新建舟舸外,还有忌惮刘备、霍峻二人。今刘备去世,曹魏不仅去掉一个心腹之患。亦如曹丕所言,刘禅年幼,权臣当道,非是什么好兆头。
曹丕怒气上头,呵斥说道:“陈长文,我大魏与水贼势不两立,今岂能因旧情而恤贼首!”
有了曹丕的宣扬,刘备去世的消息,几乎在半日内传遍洛阳城。相比南土官吏挂白哀悼,魏国官吏却是弹冠相庆,纷纷上疏庆贺曹丕。
“陇右荡平之后,陛下观敌形势布置,或可取巴蜀,或可下江淮。今先难而后易,非是用兵之上策。”
“禀陛下,臣有一浅薄之见,不知可言否?”卫臻拱手说道。
“臣自食陛下俸禄以来,兢兢业业,不敢偏私。今时亦不敢忘刘玄德之遗俸,望陛下能体臣谦卑恭顺之心。”
今陈群这番话虽不合明清愚忠的价值观,但却能符合曹丕的口味。
“禀陛下,虎牙将军鲜于辅、护乌丸校尉田豫旧与刘备友善,今田豫固守边疆,陛下不如择鲜于辅南下,令其持节,申三好之恩,开示门户,以分南北二朝。”卫臻说道。
相反南征江淮,且不说是否容易攻略。今大军压境之下,容易让南汉上下齐心,南土集结重兵,隔淮作战,未必不能与曹魏一战。
孙权虽不擅长用兵征战,但在国家战略判断上有可取之处。在他眼中,南征不如西进,刘备去世,南汉必会陷入短暂的混乱中,如果能趁势西进,未必不能荡平马超,收复陇右。
“刘备死了?”
曹丕思虑再三,说道:“且如公振之语,使虎牙将军鲜于辅持节南下,招抚水贼,以为怠敌之用。天下州郡不得受此影响,专心备战,是役务必取江淮而归。”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