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都能跟丢?”
朱翊钧也是诧异住了,堂堂锦衣卫,居然连个十三岁的张重辉都跟不住,还被人家用破果烂菜给又砸又揍了一顿???
“皇爷!奴婢死罪!请您责罚!”陈矩只额头贴地跪着请罚,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因为他知道事情只要‘办砸’了的话,解释对于主上来说,只会是无用的‘狡辩’,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价值,甚至还会惹怒主上。
其实这件‘丢人’又‘失职’的事,陈矩本可以不用跟皇帝陛下禀报,偷偷遮掩过去就行了的。
“奴婢遵旨。”陈矩急忙应下。
“那你还想不想沈一贯入不了内阁?”张重辉只淡淡问。
陈矩的‘罪’已经请完了,这位一心为主的忠仆此刻静静等待责罚的降临,虽然他的本意,的确是为了他的皇帝陛下着想,毕竟他的皇帝陛下已经被折腾得许久没睡好觉了。
似乎是‘巴结’不成,郭正域在恼羞成怒之下,直接在沈家门口大骂起了恩师沈一贯,言辞之激烈,令人唏嘘。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想办法解决才是正事。”张重辉自顾自地插嘴说道:
‘赵南星’的这番疑问,却是问住了不久前还在喋喋不休的郭正域与邹元标。
“不愧是敢言“吾非相,乃摄也”的张居正后人啊!连说话都这么狂!”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是张重辉。
而顾宪成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任由对方谩骂,却始终都一言不发。
“罢了,谅朝鲜他们也不敢。”朱翊钧淡淡说着的同时,也缓缓闭上了双目。
“皇上答不答应是皇上的事,你们写就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张重辉说话间转开了眼,似乎被郭正域给‘蠢’到了一般。
“为什么?”这回轮到邹元标不解了:“叔时,为了将你调回京来,咱们废了那么大的功夫,你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等等!拜访沈一贯?”郭正域满脸都是不可思议,让他去拜访自己最讨厌的仇人?
“嗯。”张重辉毋庸置疑道:“如今太子已经册立,你身为翰林,自然是要巴结将要入阁的老师沈一贯,求他给你一个给太子讲学的机会。”
……
“还有我呢。”赵南星苦着脸:“说实话,你们方才说的话,我听都听不懂……”
张重辉说的这番话明显就是歪理,然而,这番歪理却是歪到众人都有些无言以对。
沈鲤仍旧是没有说话,目光不太自在的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这只是很平常的一个眼神,也是很平常的一句调侃,平常到大多数时候,都没人会去在意。
乾清宫。
关键是……为什么要让朝鲜去联系这些藩属国?让小弟去联系小弟?其余的小弟们会听?
陈矩不明白皇帝陛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也不敢过问,只忙接下了命令。
毕竟,郭正域是真的不想沈一贯这个老师入阁,因为,那代表着他将彻底完蛋!
你们看我,我身无官职,还是罪臣之后呢!可我对朝堂之事,还不是了如指掌?所以,不是非得在朝,才算为官!”
“唉,本以为还能藏到明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小子给算到了。”顾宪成无奈笑笑后,实话说道:
“你小子!”郭正域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别人说他是沈一贯的学生了,当即是气得老脸发黑,抬起拳头想要打人了!
郭正域和邹元标也是围上了顾宪成,一个一个的问着顾宪成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等!还不够!”万历皇帝目光沉重间,却是又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之意,他补充道:
“传旨下去,以我大明朝宗主国的名义!要求朝鲜去联络暹罗,琉球等其余我大明朝的藩属国!让他们准备好先发制人,主动出兵倭国的准备!”
“那就别让他入阁。”张重辉淡淡说道。
这样一个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在主人家里又是吃喝,又是摔碗的,不论是谁都会愤怒。
“尔瞻,万一叔时有苦衷呢?你先别骂了。”沈鲤终于开口了,小心翼翼地劝着。
“所以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郭正域仍是不解。
顾宪成却是笑笑道:“尔瞻,做官多没意思啊?我也想像你一样回家乡讲学,届时桃李满天下,岂不更美哉?”
一时之间,气氛沉默住了。
张重辉这莫名其妙的一吼,把众人都给整得愣了一下,大家居然都差点反应不过来,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外人’……
郭府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