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年,六月。
张诚还没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就又听到皇帝陛下下令道:
“传旨下去,让他们别吵了,朕意已决,必须出兵朝鲜。”
有识字的,大声朗读出了布告上的内容:
“中外汹汹,兵部悬赏,若有能恢复朝鲜者,赏银万两,封伯爵世袭。”
“尻!”
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能有什么法子?
那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找个‘使者’前去朝鲜与倭国‘和谈’,以此来拖延时间了。
万历皇帝何尝不知道,朝鲜其实‘也’早就知道,自己要‘挨打’了。
在万历皇帝的命令之下,由辽东副总兵祖承训率领的三千明军,分梯队调遣兵马横跨鸭绿江,前往平壤城援救朝鲜。
顾宪成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是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而只继续喝起了酒。
“石尚书,您老能不能清醒一点?打仗是小孩儿玩闹,说出兵就出兵的吗?如今宁夏还在打仗,朝廷兵力本就不足!在这种关节眼上我们不顾着自己,反倒先出兵朝鲜?你当国库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哇呀!那可不得了哦!藩王那样厉害的人都被逼得跳江?这样大的事,哪能是咱们这些人能插手的啊!”
才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而已,朝军们就已经被倭军们给打得溃不成军,就连老家平壤城都丢了……
可没想四月时,倭国‘丰臣秀吉’竟突然率兵入侵朝鲜!
良久……
‘老大哥’的‘第一次’就这么败了,败得这么突然,朝鲜人也是看傻眼了。
“我会!我会倭语!八嘎八嘎!呦西呦西!红豆泥?”
石星攥着拳头,目光炯炯,满怀自信,自我安慰着。
虽然可能并没有什么用,但好歹……可能……应该能够带来些‘安全感’?
这一年,在镇二十余年的辽东总兵李成梁,被万历皇帝以欺罔罪,解任了。
奈何小弟的觉悟始终还停留在:万一我挨打了,大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然而,事实证明,皇帝陛下似乎格外‘看重’宋应昌,不但没有斥责对方,甚至还同意了对方的一个,‘无礼要求’。
“哈哈哈!哈哈哈!”
“纳尼?身高长相也‘还’得‘过得去’才行?”
而原本即将入阁的沈一贯却是还不知道,他那本来都已经踏进了内阁的‘半只脚’,被‘某些人’给暗暗‘抽’了出来。
就在石星欲哭无泪,以为自己过不久便将要‘丢官’之际,‘终于’有‘正经人’来揭榜了!
据下面的官吏们说,此次揭榜的‘正经人’有两个,一老一少。
时光匆匆,万历十九年,过去了。
这一年,整个大明帝国朝廷中枢的‘眼睛’,几乎全都将放在了‘立储’一事之上。
“不然呢?这可是代表我大明天朝出使外邦!总不能什么歪瓜裂枣,会两句鸟语就行了?”
万历二十年,七月。
不难看出,万历皇帝的本意,其实并不在这第一次的‘援朝’之上,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开胃菜’罢了。
张重辉却是不拐弯抹角了,紧紧盯着对方的同时,直接便拆穿道:
谁都知道,倭寇们虽然野蛮,但也不是傻子,搞不好未开化的它们直接不讲武德,出手就来一个——‘就斩来使’!
这又该如何应对?
其实谁都知道,这所谓的‘外交使者’,就是去‘送死’的一个‘存在’罢了。
毕竟六科,就是监督六部的,哪怕六部的官职更大。
石星不理解,更不服气,还有种被抢了功劳的不自在。
许是醉了,顾宪成突然间叹了口气,又嘟囔了一句话。
亦或者说:大哥‘必须’来救我!
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在某些时候,它似乎成了‘逃避’某些事与话的,最好挡板。
“我没钱了,给点。”
“其实都一样……”
最关键的是,此年轻人不仅生得仪表堂堂,高挑俊朗,谈吐举止间,更是气度不凡。
总不能让使者跟倭奴们说:“我们大明朝就要出兵来打你们了,但是由于我们暂时还抽不出人手来,所以你们先等俩月,等我们人齐了再动手。”
这场战争来得突然也就罢了,偏偏朝鲜这个藩属国的战斗力,简直是拉胯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也就还只有朝鲜海军‘李舜臣’尚且还在坚挺着。
一时间,空荡荡的厅堂内,回荡的除了顾宪成放肆的笑声以外,便只有炭盆里的噼啪炭火声了。
急脾气的石星是真的快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