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我知道你还能坚持得住!主要是我离不开你,大明朝也离不开你啊!”
眼下被张重辉这么一‘解释’,倒是突然就说得通了!
张重辉说到激动之处时,突然停了下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张重辉那双含糊着泪水的眼在望向朱翊钧的同时,十分认真且激动地保证道:
“陛下,我真的不是张居正啊!”
此次与倭国之间的种种谈判,以及战争,本就处处都透露着不合理。
与此同时,被这般‘指着鼻子’质问的张重辉仍旧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一般!
朱翊钧见状也是没了耐心,当即喝令道:“回话!”
而原本还胸有成竹的带着‘诈话’目的来的朱翊钧,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开始被张重辉给带进了自己的‘话’里!
张重辉的这第二番解释,直接提前预判了朱翊钧的心中质疑!
而原本的那些‘不合理’,在张重辉这番不知真假的‘解释’过后,居然全都合理了起来!
朱翊钧也是怔住了,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话题的主动权已经被张重辉给抢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雷声,以及骤然降下的倾盆大雨,伴随着张重辉的最后那句‘肺腑之言’,差点把朱翊钧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给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可方才张重辉的那框眼泪,却是惊得他差点坐到地上去。
毕竟倭奴当初的迷惑行为,实在是迷惑到正常人都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单纯’的接连被骗。
朱翊钧顿时眉头皱起,他没想到张重辉居然还有心思装!
“朕都说了!我知道!”朱翊钧还是有些激动了。
张重辉扶着好像被响雷给吓傻了似的万历皇帝,将对方扶在了椅子上。
皇帝都下令了,张重辉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抬起头来,只是他的辩解却是:
“陛下,您是不是喝醉酒了?”
陛下,草民可以承认自己不是张重辉!但士可杀,不可辱!我不愿背下您那种种莫须有的无端猜疑!
在这接二连三的试探之下,张重辉还这般装傻充愣,朱翊钧已经是忍无可忍,他最后一次命令道:
与此同时,朱翊钧的脑海里,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浮现起了那一年,张居正在他面前眼含热泪,力求辞官时的那一幕。
陛下!您若是实在厌恶,直接下旨杀了草民便是!何必还要安上那么多无端的罪名呢?难道说……”
只不过,这份‘乖巧’并没有持续多久,朱翊钧很快就回过了神来,虽然底气不如之前那般足,却仍是愤怒道:
草民听说,当时倭军不仅节节败退,朝鲜四处更是因死人过多,而突然爆发瘟疫!
而倭军粮仓又被我军烧毁,如此种种,实在是极其不利于他们继续进攻!
他总觉得张重辉好像知道些什么,不然所谓的算命根本不可能那么准!
奇怪的是,朱翊钧不但没有拒绝,甚至还十分‘听话’的真坐了下去,宛如‘当年’那个乖巧又听话的小皇帝一般。
“朕不知道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邪祟,朕是天子,更不怕你会是什么不详之物!
朕只是好奇,你一个外人,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搞出这么多事端来?
“陛下,草民也总算是看明白了,现在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您都会怀疑是草民干的!是?
就像前些日子,太子殿下莫名其妙来找草民,当时草民明明什么也没干,您却认为是草民带坏了太子!
还有雷击德胜门一事,如此荒谬之事您居然也怀疑是草民干的!草民只是一个被您时刻看管关押着的普通人,何其手段?又何其无辜啊!
好在张重辉眼疾手快的起身扶住了眼前这位明明扶着椅子,却连站都站不稳的瘸子皇帝!
“陛下,你还是坐下……”
“张允修已经把你的全部底细,全都给朕交代了出来!
他说你不仅逼迫他通倭,而且,你压根就不是张重辉,更不是他们张家人!”
张重辉的这番解释,可以说是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当年张居正哭着求辞官时,坚持不让张居正走的人,居然是他这个平日里最希望张居正走的皇帝……
朱翊钧沉默了许久,直到耳边又一次传来了,张重辉那略带盘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