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不怕人家堵门口揍你？
“你说谁，就是那谁呗！”
崔婶指指房后，老曹顿时明白了，叹了口气，“拉倒！那天你没听姚书记说么，人家现在档次高了，咱们这路货都靠不上边喽！”
“他那步棋算是走对了，拿着你们那帮老兄弟的命当垫脚石，一路混到那么高……”
“人家说大鼓书不都唠么，叫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
“那可不只是万骨枯，我听住大车店的人说，打仗的时候那是顶着机枪拿活人往上填，死的人成山成海，血都没脚脖子，你们那群跟着他出去的老兄弟，没几个活下来的……”
“唉，不说了，咱们安安稳稳过咱们自个的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老曹、孙建平和罗世红三个人开拖拉机去曹家集，接那边的亲戚来二马架参加他的婚礼。
曹叔的手是典型的庄稼汉的手，麻麻癞癞全是老茧，一点也不圆润。老爷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不知道他在紧张些什么。
“都好都好！”老曹笑着握住七叔的手，老头扭头看看站在他身边这俩仪表不俗的年轻人，一愣，“这是……”
“离别家乡岁月多，归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看垂柳，春风不减旧时波。”
咣当一下，拖拉机经过一处被水冲刷出来的大坑，车斗猛地颤了一下，把爷俩直接给弹飞起来，也把老曹下半句话给噎了回去！
“我曹婶也是这个屯子的？”孙建平心里暗道这不是闹呢么，那你娶后老伴还敢回来请人家过去喝酒？
不怕人家堵门口揍你……
“我爸能干啥，死目卡尺眼的……”曹春贵说完一缩脖子，鞋子呼啸着从头顶飞过，砰的一声打在墙角，随即老曹的怒骂声排山倒海般传过来！
院子里走出一双老人，头发俱已花白，看到老曹，首先愣了一下，那名老人往前走了两步，仔仔细细看上一眼，忽然冒叫一声，“二小子，是不是你？”
孙建平笑着揶揄他，被老曹拍了一下，“这孩子，跟你叔俩也闹，我十二岁那年跟着你爷来二马架，他给李大善人家当账房先生，后来娶你曹婶的时候回去住了一年，再就是……”
“建平还有水没，有点渴了。”
孙建平把牛皮做成的水囊递过去，老曹接过来拔掉塞子，咕嘟嘟干了两口，嗒嗒舔舔舌头，“还是咱们咕噜河的水甜啊！”
给老曹染完了头发，崔婶拿镜子一照，乐了！
京城的海河永定河，在涨水的嫩江面前，就像门前的小水沟一样瘦小可笑。
“叔你慢点！”
孙建平念了一句诗词，老曹老脸一红，“这孩子，还打趣你叔呢，赶紧的下车，就这家了！”
“王八犊子，把鞋子给我捡回来！”
近乡情怯，看到前方茂密的苞米地缝隙中逐渐显现的村落，老曹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连往烟袋锅里按烟叶的手也有些哆嗦了。
“七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