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常建道:“萧将军当了都护,还是这么个脾气,直来直去,以为凭他手中一柄点钢枪便可以铲尽世间不平事,嘿嘿,不免幼稚了一些。不过他运气真好,碰到了李都护伱。”
“你既然没有让我背叛令狐野的打算,那今日这般大费周章地抓住我干什么呢?”抬起头,常建问道。
李大锤大笑着坐到了常建的面前,“果然还是常公,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能把局势看得清清楚楚,我们的确没有准备杀你。其时从我们得知你在黑风岗的消息之后,便可以用大军围了那里,然后在乱军之中把你杀了最是干净。现在先是透风给李国华,以便将你引诱出来,然后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来捉住你,费这么大的功夫,当然是另外有企图。”
“常公,令狐野还是想要进关!”李大锤道:“关内可比关外更加的云诡波谲,令狐野能走多远,很难说。相比较而言,我们安西想的却是扎根关外,对抗北元,常氏的根基在关外,到时候,您真要舍弃关外所有的基业,拖家带口去关内奋斗吗?您该清楚,到时候您一走,我们可是会毫不客气地接受常氏在关外的一切的。”
“算不上好说客,我只不过是跟你说这么一个事实!父母深爱儿孙,所以为之计量深远,常氏一族在常公手里茁壮成长为一株大树,可这株大树想要愈来愈粗壮,根系愈来愈发达,那可就要常公为之计深远了。”
“常氏是关外的一股重要力量。我们不想失去你们。”李大锤道:“令狐野一心想要进关争夺皇位,这是猪油蒙了心,可惜现在谁也劝不动他,他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回不了头了。而相对于北元来说,我们关外的力量还是很弱的,每一分能够借助的力量,我们都不想错过。”
“李都护,这就有些羞辱我了。”常建瞪了一眼李大锤:“比起你来,我只能说愧煞老夫了。”
常建不由笑起来:“李都护,你倒真是一个好说客!”
“如果我们杀了常公你,毫不夸张地讲,常氏的力量可就去了一半!”李大锤笑道:“常氏之所以傲啸关外,便是周城主也给常氏几分面子,便是因为有您这个玄元九品巅峰的存在,如果您去了,常氏虽然还有一个玄元八品和数个玄元七品,可没有了巅峰武力撑腰,底气可就不足了!”
“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地跟我来说这些?”常建有些奇怪地问道。
“给您一个在我们这边下注的机会!”李大锤一笑道:“常氏在关外,根基深厚,族内高手众多,加入军队中的也多,他们深得令狐野的信任,手握军权,又与地方上渊源深厚,看起来名声不显,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军中一个派系。”
常建垂下了头,脸上神色变幻,看得出来,此刻他的心情,激荡起伏难安。
李开心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看着两人道:“公子,常公,请饮茶!”
“常公倒是坦承!”
“你的意思是说,令狐野可能会在入关的过程之中遭受重大挫折?”常建问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希望常氏到时候能够毫不犹豫地抛弃令狐野,不要把自己绑在他们的战车之上与他们一齐翻车!”李大锤道。
“今天我们向您表明,我们可以斩杀你从而削弱常氏力量,也是削弱令狐野的力量,但我们不愿意这么做,我们更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联起手来对付北元,那才是我们的敌人。”李大锤道:“我们的意思就是这样,希望您能认真考虑我们的建议。”
常建喃喃地道:“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笼子里!”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的话,你完全可以直接来找我说,何必费这样大的事,你就不怕我因此而老羞成怒吗?”
常建接过茶盏,看着李开心道:“李管家,你为什么会凤凰离火?你与魔教到底是什么关系?”
“常某也是个有所坚持的人,这一辈子不管做什么事,也还是有些底线的,这张脸也还是值些钱的!”常建道。
常建不由默然。
常建思忖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如今常氏不再是一棵藤了,而是一株扎根极深的大树了。”李大锤道:“至于与令狐家族的联姻,这算什么事呢?您可别忘了,当年大秦代雍之时,李氏与端木氏是什么关系?当年的皇后娘娘,那可是李氏家主的嫡亲女儿,皇室公主嫁进李氏的数不胜数,李氏女子入宫的也都是家常便饭。可李氏代端木,有过半分犹豫吗?”
喝了这杯茶,常建走了。
“杀了,只不过是让令狐野少了一个高手,而且常氏会与令狐氏绑得更紧。可是如果常氏最终投向了我们,我们就多出一股庞大的力量。”李大锤伸手揪了揪萧长车的脸蛋,“别什么事都想着用杀来解决问题。”
身后的李开心立即转身溜进了棚子里,假装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