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他还是会杀回去的......百年无踪,犹如孤魂野鬼,一朝脱禁而出,必然又是轩然风波......”
颜罔喃喃自语。
陈浮生心中的疑惑,此刻终于可以问,当即恭敬道:
“颜罔使者,不知,与白起恩师,是什么关系?”
颜罔似笑非笑,淡然道:
“什么关系。见面就是撕架的关系!我打断过他的手,他打断过我的腿,就是这个关系。”
陈浮生一怔,瞧着颜罔,不知此话是真是假。
颜罔忆着往事,笑着摇头道:
“世间皆知,我与他不和睦,也确实是真事。不过,我跟他撕架,是我们的事。谁若欺负他,我必然不会甘休!同样,谁若对我不利,白起必然杀到天涯海角!”
说着,他又笑吟吟道:
“知不知,为何他的名号‘杀神’?为何我的名号却是‘杀鬼’?”
“莫以为他神气些,我丧气些!”
颜罔呵呵的说道,“只因白起那家伙,眼高于顶,总觉得骄傲。杀的,都是强者。弱的,眼都不瞥一下。”
“而我却不同,我若在意的,那便今生视为知己朋友。我若不在意的,惹我的,那便杀个人头滚滚,荦素不忌,来者不拒。”
“我手下全是亡魂,全是鬼,因此得名。”
他这话说得虽平淡,但陈浮生听在耳中,不禁为之感慨。
也就是说,颜罔远比白起更狠,更爱杀戮。
但眼前这位相貌普通,两眼眯长,总是瓮声说话的兵家尊者,却从未显现过一丝残忍。
若将颜罔和白起摆在一起,世人皆会认为,白起才是嗜杀凶残的那位。殊不知,颜罔才是名副其实。
“人不可貌相......”陈浮生心中默然无言。
颜罔望着天际,半晌后又道:
“从见你小子第一眼起,又见到你手中的剑,我已经约莫有些感应,觉得你或许与白起有关。”
“我与他同门同修,自小一起撕架长大。他的气息,普天下无人比我更熟悉。”
“再后来,得知嫡圣诛灭之人,有可能会来到大荒试炼,我便开始留心。”
“果然,传言中白起收的那个记名弟子,果然是你!”
他转过头来,瞧着陈浮生,淡然道:
“你捅的篓子很大,惹的祸不小。但还是那句话,在这大荒遗川屿,我在一天,便保你一天。”
“谁也不能动你一根毫毛。”
陈浮生心中感动,隆重谢礼:“多谢颜罔师......师叔?”
“师伯!”
颜罔笑道,“我比白起早入门,你须喊我一声师伯。”
陈浮生微笑致意:“多谢颜罔师伯的大恩!”
“大不大恩,暂且不提。”颜罔摆摆手。
但他随即迸指一划。
顷刻,无数半截虚影的刀光,汹涌而现,将二人笼罩其中,宛若刀阵。
“安太子真是你杀的?”颜罔轻声问道。
陈浮生点点头,并不多说。
颜罔瞧着陈浮生,突然哈哈大笑:
“不愧是白起的徒弟,这事,他比你干得多!”
但笑完之后,颜罔的眼中,也略有复杂,摇头道:
“白起是白起,你是你,为何偏偏在大荒试炼,杀了安太子......到底是他倒霉,还是你出手快......”
“我当时并不知他是安太子。”陈浮生平静说道,“生死之间,我若犹豫,此刻死的是我。”
颜罔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