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摊主对李如海有偏见，一是在这皮货大市场，不管是买的，还是卖的，都没有这么穿的。</p>
二是摊主家邻居家大小子就是个弱智，那大小子天天就穿成李如海这样，站在道边。看着人过去，就抬手敬礼。</p>
此时的李如海，还不知道自己在摊主眼中已经跟弱智划上等号了。他背着手，弯腰打量着摊位上的东西，然后还时不时地摇摇头，砸吧、砸吧嘴。</p>
“这衣服多少钱呐？”赵威鹏在一面全身镜前，扭动着跟水缸差不多的腰身。</p>
“六万八。”摊主道：“你要实心买的话，六万五你就拿走。”</p>
听摊主报价，赵威鹏也不扭了，转头问道：“四万。”</p>
“那可不行！”摊主当场变脸，道：“我进货都进不来！”</p>
赵威鹏体格子大，像这种能盖半个屁股的皮毛大衣，需要的紫貂皮不在少数。如果都用母紫貂出的皮毛，那就得需要四十张。</p>
四十张母的紫貂皮，赵军在山里收，还得四万块钱呢。</p>
摊主能同意才怪呢。</p>
“那我再给你加两千？”赵威鹏问，摊主连连摆手，道：“你快给我脱下来吧。”</p>
赵威鹏一笑，脱下大衣的同时，问摊主道：“哎？大哥，我看上楼梯那儿写的，收金钱豹的皮呀？”</p>
说着，赵威鹏抬头往里看了看，道：“是你这层有收的，还是楼上有收的？”</p>
赵威鹏此言一出，刚才还不咋乐呵的摊主，顺便变脸道：“你有啊？”</p>
问完一句，他不等赵威鹏答话，紧接着又问道：“你有的话，我收。”</p>
“你收？”赵威鹏扫了他这摊子，问道：“你不是卖成衣的吗？”</p>
“那不冲突。”摊主说话时，视线从赵军几人身上扫过，并问道：“你们有金钱豹的皮啊？”</p>
“你什么价收啊？”赵军未答反问，那摊主正好挂完了那貂皮大衣，他回过头重新看了眼赵军身上的厚棉袄，才道：“你们要卖的，是东北豹的皮吧？”</p>
“啊！”赵军点头，然后反问道：“东北豹不就是金钱豹吗？”</p>
“是。”摊主也点头，但他紧接着又说：“东北豹是金钱豹，但金钱豹不光只有东北豹。”</p>
“啊？”赵军一愣，就听摊主道：“我们燕山山脉，往南太行山山脉的豹子，也都叫金钱豹。还有云南的豹子，还是金钱豹。”</p>
“啊……”对其它地区的豹子，赵军还真没有研究。</p>
这时，摊主又道：“像我们这边豹子，比你们东北的大。”</p>
“比我们那边儿的大？”张援民一脸难以置信，道：“黑瞎子、老虎崽子啥的，不都是我们那边的大吗？”</p>
“豹子不是啊。”摊主笑道：“你们那边豹子，最大也就一百斤呗？”</p>
摊主这么问，张援民点了点头，然后就听摊主道：“我们燕山里的母豹子，大的就能达到一百斤。公的，能达到一百五、一百八。太行山那边的豹子呢，比我们燕山的还大，最大的能达到二百斤。”</p>
“真的？假的呀？”李宝玉脱口问道，摊主点头道：“真的，但他们在本地打着，很少有往我们这儿卖的。”</p>
华夏有四大皮都呢，人家那边打着，就近就卖了呗。</p>
“那你们燕山的豹子皮，你们收是怎么收啊？”赵军问道：“多少钱一张啊？”</p>
“公的两万！”摊主报价的时候，一脸的严肃，好像这个价挺高似的。</p>
而报完这个价，摊主紧接着又补充道：“这个价是指没有大伤的，身上不能有子弹眼。”</p>
“啊……”听这个价，赵军看了眼自己那几个手下。张援民、李宝玉、解臣齐刷刷地看着他，而李如海仍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p>
见赵军他们都不说话，那摊主主动说道：“你们东北的豹子小，皮相对来说也小。但你们东北冷，动物皮毛质量就好，价格能往上勾。像我刚才说那种，身上没有子弹眼的，公豹子的皮，我收是一万六千块钱。”</p>
当初“赵二咚”卖豹子皮，就是一万六卖给郑学坤的。但到郑学坤手里以后，他配合着“坐等发财”的噱头，翻倍地往出卖。</p>
所以，一万六根本满足不了赵军的胃口。</p>
之前看楼梯口挂的牌子，赵军就感觉是有人想要“坐等发财”。可此时听摊主给的价，赵军又感觉这只是正常的皮货生意。</p>
“师傅。”赵军试探着跟摊主套话，道：“你们收这豹子皮，也是做衣裳、围脖啥的吗？”</p>
“这不是。”摊主摇头道：“这个皮子很少能收着，收着也都是出口。到国外，有钱的老外拿它做地毯、做毛毯。”</p>
“地毯？那是啥玩意？”这话是解臣问的，东北这边很少用地毯的，农村、林区就更不用提了。</p>
“铺地下的。”赵威鹏如此说，摊主却是一笑，道：“他们用豹子皮做的地毯，就类似玩物似的，都拿着收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