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苏灼微微缓和,露出些和善的笑意。可转头收伞的动作甩了玲珑一身的雨水。
“苏灼,你干什么!”玲珑连连后退,身边的熟人更是紧张的赶紧拿着兽皮半蹲擦拭水滴。
“手误。”苏灼不咸不淡的答。她将饭盒递给兽人去摆放饭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淡黄色的纸来拍在桌上,“来签字吧。”
菱白和塞莉娅对视,皆莫名其妙,纷纷好奇的往苏灼身边凑去。
“这是?解除书?”
“嗯,当初建立伴侣关系的时候是有伴侣关系书的,现在自然也有解除书。”苏灼面色沉静,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玲珑,陡然生出一股压迫的气势。
“你要帮他?”玲珑皱眉,不悦的表情显在脸上。
“乌托邦的规定你似乎没记住。”
“乌托邦的规矩是双方自愿或一方要求。”玲珑坐在桌前,眉眼间渲染温柔,轻轻抚摸着肚子。多次与苏灼的交锋中,屡战屡败,竟然让她越发心平气和,好像争辩失败是很正常的事。
“他要求的?”
“嗯。”苏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甚至露出一丝微笑,“他很聪明通透,和他讲了几句,就同意了。”
“那我更没有理由不同意了。”玲珑扯出僵硬的笑,拿着一支鲜花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汁液四溢。苏灼将纸张推到她面前,她看着上面的字,脸火辣辣的。强忍着不悦,轻轻松开手,攥烂的花瓣掉落,她满手通红的按在解除书上。
苏灼拿起纸张吹了吹,轻轻收好。而玲珑死死的盯着她的动作,脸逐渐阴沉。
以前被龙族欺压,现在连一个一阶兽都敢和自己解除关系。
“如果下次想抛弃兽人,记得提前和我说,我好准备。”苏灼扫过她身边的兽人,果然都是脸色一白的紧张。
长久的兽世规则已经让他们在雌性面前站不起来了。
“吃饭吧,我来瞧瞧苏灼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菱白有意缓和关系,塞莉娅却是扯了扯菱白,抿唇不悦的斜睨着苏灼。
“苏灼,就算是不要,也应该背上我们的烙印。你到底站在雄性还是雌性这边?”
“我是乌托邦的邦主,所有人对我来说都是相同的乌托邦子民。”苏灼声音清冷,眼眸清澈的倒映着塞莉娅秀美的脸,可惜这张脸在苏灼面前,黯然失色。
“怎么可能一样。”塞莉娅反驳,非常不悦。“他们是我们的。”话音未落,菱白捂住她的嘴,一脸紧张的看着苏灼。
“她乱说的,我带她先回去了。”然后硬是捂住塞莉娅的嘴巴,拽着她回了二号楼。一群兽人也以奇怪的姿态,菱白的伴侣拦着塞莉娅的伴侣,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吃饭吧。”苏灼走到门边撑伞,逆着光转过来,“最近天凉,多穿点。”
“知道了。”玲珑别扭的答应,她真不明白,明明这么不喜欢自己,还要嘱咐她注意身体。
苏灼撑伞走在小道上,她没回五号楼,去了城墙边。连日来的暴雨泡烂了城墙角,形成了一洼一洼的小水塘,草就这么快速的长起来,半藏在水中。
“你怎么在这儿?”春衫收回翅膀,落在她后方的树上,苏灼循声而望,露出吟吟笑容。
“出来逛逛。”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春衫飞落在她身边,展了展翅,有数十滴水溅落在她身上。
“抱歉。”春衫紧张的想要帮忙擦拭,可发现自己还是兽型,就只能滴溜着眼睛向她。
“没事。”苏灼轻轻掸掸,抬眸望他。
“你最近在忙什么,也没回来住。”找了个话题,避开他的提问。
“啊,我,我太忙了。最近不是又下雨了嘛。”比起苏灼的随意询问,春衫的回答显得局促紧张,一双眼睛也绕来绕去,就是不瞧她,
“嗯。”苏灼没太大好奇心,只是微笑。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我,我还要巡逻,先走了。”像是怕苏灼询问,春衫难得大剌剌的落跑了。
“还真是有点好奇了。”苏灼喃喃自语,又低头笑了笑。
水塘倒映着一个人影,苏灼正要看清,人已经到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