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打了个哈欠。莎拉随意举起,悍然迎接克劳斯驱动动力护甲砸落的重锤的,只是一把小小的丝绸折扇而已。
一点光芒炸开,一圈比阿斯拜恩的相位剑还要明亮的光圈飞快的顺着莎拉的身体向下传播。当这光圈接触到地面上时,一声钝响,她脚下的地面仿佛被打桩机直接砸上了一样,在磁流体护盾剧烈的波动鞭挞下,裂开了蜘蛛般密集的细碎裂纹。
“啊拉,真是没有美感呢。”
被更多的电弧扎遍全身,僵直了一瞬间并消耗了更多能量来修补护盾和身体的莎拉,发出了略带嗔怒的笑语。那种似乎能与原力魅惑相提并论的声音让克劳斯一瞬间略微失神。然而下个瞬间,剧烈的加速度将血液都压到视膜上,让临时客串的陆战队员眼前一片通红,随后就是一下剧烈震动。
“警告!胸部支撑板严重破损,右侧第四第五肋骨折断……”
略带惊慌的电子音在他耳边回响,据说能促进人体肾上腺素分泌增强战斗效率的声音却起了反作用。经验不足,动力护甲的训练更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的陆战队员一阵惊慌。他甚至不知道刚刚他是怎么飞出来的。
莎拉倒是没什么追击的意思。那个武士似乎想活捉她,她又何尝不想活捉这几个家伙?
以她这么多年的经验来,从活人嘴里掏出想要的东西,远比翻弄死者的脑浆,从大量恐怕只有死者自己才能完全搞清楚的编码信息中挑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要容易得多得多。
这不太容易。对方的两个单人动力护甲都相当坚固,快跟旧时代这个星系人类的宇宙舰和地面战车能相提并论了。她必须控制好力度才能将伤害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幸亏用的是这具身体呢。大型化的身体虽然力量暴增,但控制的难度也相当大。
“嚓!”
仿佛利刃切进水中的声音,用来抵挡进攻的折扇终于承受不住了。从努斯手中砍下的动力剑刃口上,高速振动的超新星诺克石晶体切断不知什么材料的折扇及附着在上面的反向力场之后,瞬间就剪开了磁流体护盾,即便莎拉已经及时后退了,然而努斯的长剑仍然在护盾上拖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密集的电弧闪耀着聚拢来,就像鞋带一样拉住破口两侧的磁流体护盾,拼命地往中间聚拢。
“咻!”
在动力剑划过之后的一瞬间,阿斯拜恩的脚就在地面上踩出了一系列蛛般的裂痕。兴奋剂对一般人的起效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但对于有过敏体质的他来说,大概还能撑一会儿。
不过,也就是一会儿而已。
两支相位剑狠狠戳上了将要合拢的磁流体护盾。磁流体从两边挤压着高热的等离子体,磁场的排斥效应让剧烈的电弧弥漫在整个护盾正面。
突然,莎拉的身体猛然抽动了一下,随后开始剧烈的发抖了起来。她低下头,沾满了尘土和血迹的赫尔维西亚军大衣,以及下面大红色的晚礼服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口,红色的肌肉,白色的筋膜和韧带以及深褐色的内脏参差不齐的截面,都浸泡在疯狂涌出的血液中颤抖着。仿佛刚刚挨了一枚27毫米的重机枪弹。
这样剧烈的疼痛真是新奇的体验。在不长的生命经历中,蜂群的首领被太阳风吹过,被磁轨炮打过,被好几亿吨当量的核弹炸过,被人工改变轨道的小行星撞过,被地面和天基的激光器烧过……可这样用人类的躯体体会到疼痛,大概还是第一次。
好痛。
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光剑不就是用磁场束缚起来的等离子体吗?为什么刚刚自己察觉到了根本不一样的东西?
如果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使用这种不一样的东西,那么面对没有准备的自己,一瞬间砍掉脑袋都不稀奇吧?
不明白,都不明白……但是……好痛!
等等,这种伤势,如果不马上整备的话……
什么!这是什么!
“蓬!”
透过空气射过来的景象抖动了一下。
“用尽全力,砸它!”
完全听从老师吩咐的西斯学徒,那一瞬间感觉胳膊就像断了一样,从手指尖到肩胛骨和锁骨,半边身子疼的都麻木了。
以她砸在墙上的圆柱体为中心,超微型的emp冲击波一层层绽开,粼粼的波光就像水纹一样在混凝土的墙壁上流过。佐天泪子那头在污泥和血液中泡的脏的不成样子的长直发,瞬间就抖落了附着在上面的污物,像被烫了一样一根根的耸立了起来。
这是……真是讨厌的东西,不过以自己的精神体的强度来说,要坚持过这一段时间还真不困难。
但是……
无数的场景,毫无预警的闯入了她的意识。和那些她主动吸取的记忆不同,这些充满了她理解范围之外东西的场景,就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
这些场景中,有些和现在很像呢!
比如……
手持相位剑的情报部杀手,四面通吃的情报和军火商,以及走廊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血腥味。
“我有克隆体!我会复仇的!”中年人哀叫着。
“……”脸上有着十字疤痕的女军官沉默着,用原力扼喉一把就将这个强健的男人提起来,然后将红色的相位剑从嘴里捅进去,一直伸进肚子里。她将温度控制的很好,不至于一下子蒸发出太多的气体,把肚子炸开来要了这个男人的性命。
将男人丢在地上,她朝着自己的徒弟点点头。后者苦恼的将双手放在这个奢华的办公室木质的内衬上,然后双眼骤然变成了煤块一样的火红。
剧烈疼痛,但胸椎以下的神经已经被刚才那一剑切断,根本无力挣扎的中年男人绝望的瞪大了眼睛,着那水流一般的emp冲击波阻隔了所有的信号。
你有新的身体,但很可惜,你的灵魂在这里我们收下了。
………………
“装备准备完毕。收到信号。开始释放。”
因为要把阿斯兰号突击艇放下来的缘故,下降到几乎无法维持姿态的低轨道上的战略巡洋舰纽伦堡号空无一人的舰桥上响起了低沉的电子音。花了差不多和阿斯拜恩被第一次打飞到他将隐藏起来的不连续相位面刺入莎拉腹部一样的时间,调整好装备的burg号,正将来之不易的能量毫不悭吝的如同洪水一样充进脉冲炸弹。一圈一圈的呈现锥形的冲击波,正以船头为中心,向正下方释放。
那一个时刻,北半球,先是一些人,然后是更多的人,最后是无数人惊愕的抬头如醉如痴的着天空的奇景。即便是还在用枪械炮火互相辩论的人也不例外。或黑暗或明亮的天空中,无数瑰丽的极光如同焰火和水波一样绽开来。
“真神发怒啦!灭世的天使又要来了!她们会问你们,人类还在互相争斗吗?”
罗马首都,满脸虔诚的大主教指着西方,对惶恐不安聚拢来的群众高呼,激起一片片的窃窃私语,就连赶来准备驱散人群的宪兵都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