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对他而言,非常难受。如果以成型剑势的架势展开攻击,那么绝对达不到最佳的攻击点,不是近了就是远了。而若要迁就攻击点而更改步伐或者劈斩的角度,剑势就必然出现破绽。
只是一瞬间而已,就这样把握住了我的攻击特征了吗?
若是这样僵持……
根本就不可能。
从右眼角向下延伸,没入领子直到手腕的伤疤,正在随着心跳的频率,一跳一跳的疼。而左侧脸颊下面,纳米刺青的部位上,也正在传来细细的如针刺般的感觉。想必平常只能被感知芯片察觉到的纳米刺青,此时正发出平常人也能到的细碎光芒。
在不熟悉的高能量环境下,贸然动用原力的恶果,正在一点一滴的显现出来。
目前只是稍稍控制不住汇聚而来的能量,有些外溢罢了,但如果时间拖长的话……
要不是这一段时间在米德芝尔达关禁闭的关系,身体和精神多少适应了高能量水准的话,恐怕现在,那些能量已经开始暴走了吧。
“嘘……哈……”
他慢慢的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伤疤的充血和纳米刺青的光芒逐渐消减,随后谨慎的摆出了架势。
“呦,我该怎么称呼你?”
另一侧,他的对手正摆出随意的姿势。轻轻松松握着尾端的银白色细长圆柱体,布满细小伤痕的外壳,上去比西斯武士的两把剑要老旧不少,淡蓝色的光柱正在轻微的发出静电的轰鸣声。
比起初来乍到的西斯武士,银发的女性显得轻松之极。
笑容在她显得越发艳丽的脸上绽放,却不是那种迷惑众生的媚笑,而是就像是不连续相位面一样锐利的笑容,只上一眼,就觉得眼睛像是要被割伤了一样疼痛。
只是,那双淡紫色的眼睛仍然无神,就像是被控制了的样子。
“奴隶主的帮凶?下水道里的老鼠?无法地带的船长阁下?还是……!”
西斯武士的身体突破空气,发出了音爆一样的巨响。
沉重的静电轰鸣声中,等离子体温度急剧升高,从不详的暗红一口气变成了刺目的湛蓝,乃至于浅紫色。急剧扩大的不连续相位面压制着对手的相位剑,散发出的高能射线甚至在西斯武士裸露的手背和脸颊上烧出了水泡。
仿佛早已预料到了阿斯拜恩的突袭,雪拉扎德——虽然这个名字已经明显不再适用,但在连代号都不知道的现在,就暂时先这样叫她吧——轻松的用自己的相位剑挡下了这一击。
来自双方剑刃的高温等离子体如同雨点般溅落,在阿斯拜恩的力量推动之下像散弹一样射向不知名的女性原力使用者。然而后者好整以暇的张开了护盾,尽管那些比球形闪电还要危险的等离子团在护盾上纷纷炸开,但根本伤不到她一分一毫。
不过,这都只是佯攻而已。
另一把剑如同毒蛇一样,刺向因等离子团连续爆炸而显得有些削弱的护盾。
然而,苍蓝色的轨迹只进行到了一半,对方已经抬起了那只不拿剑的手。
肉眼可见的能量,带着七彩的纹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在她的手心里汇聚成了一团白光。
那白光上去与七曜教会的治疗神术类似,但散发出的气息却截然相反。就算是暮羽这种对能量流动感觉迟钝到了极点的,也本能的毛骨悚然了起来。
银色长发下的眼睛,轻轻的眯了一下。
而对面,背对着暮羽,阿斯拜恩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煤球般放射出恐怖的红光。
……………………………………
“什……”
瞬间到达的冲击,震的金发男人和他身后的所有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惊人的巨响随后到达,众人耳朵里顿时都是耳鸣声,什么都听不见。
就连列车巨炮的炮弹落地时也没有这等震撼。
在他们所瞩目的方向上,一圈肉眼可见的透明冲击波散发了出来。所过之处,无论是草还是树,一下子都伏倒了下去。
那座在近七十年之久的荒弃时间里,仍然顽强屹立的兵营建筑,先是如同被注入了什么一样,瞬间如同长大了一圈一般膨胀了一下,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就像被水流冲刷的沙堆城堡一般,倾颓倒塌了下去。
准将参与过战争。在枪林弹雨中逐渐倾颓的建筑根本不稀奇。然而,这样一下子就倒塌下去的却是第一次到。
究竟是什么东西……
“准将。”
迥异于帝国口音的大陆西部通用语将他的意识唤回。他转过头,人称“钱老板”的卡瓦尔德驻克洛斯贝尔情报站站长脸色凝重的站在不远处。
而差不多在两者的中线上,有着白色长发和鲜红色眼睛,外表就像精灵一样纤细美丽的显眼女性,以及有着黑发黑眼,典型的东方移民特征的平凡女性分别面对着双方。在她们的保护下,一位穿着七曜教会神职人员的深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双手高举过头,扬起了厚厚的七曜圣典。
“以女神之名!快快停止敌对——你们的人不是也在那座建筑里吗?”
说的没错。
卡瓦尔德、埃雷波尼亚的情报员,游击士,还有克洛斯贝尔大教堂的七曜教会的神父,纷纷向着倒塌的建筑弥散开的烟尘冲了过去。
“您的运气可真够好的。”
仔细为阿斯拜恩做了检查之后,艾欧莉娅不由感叹。
处在仿佛被列车炮直击的爆炸中心,仍然能保住性命,身体上几乎不到什么明显的伤口,这大概只能用被女神宠爱的运气来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