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借着他攥着自己手腕的力量,一个虎扑骑到他身上,牙齿狠狠咬上男人脖颈。
嘶——
撕裂的痛,钻心的痛,脑袋嗡嗡作响,他现在被这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姑娘彻底打败了。
从来没输过这么惨,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生命中的意外,每一次都是这么血淋淋的。
第一次,她在自己身子下纵情绽放,晕红了床榻,难道,这就是因果报应,他要用自己的血来偿还?
大脑突然开了窍,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明白了这愤怒和憎恨的来由,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从她的唇齿间传到他脖颈的伤口直击心脏,感同身受。
卸掉她手上的利器,却没再阻止她的发泄,任由她发了狠地往死里咬他。
打斗声已经引来了一些寝殿在附近的部众,见此震惊不已,欲上前搭救,即刻遭到宫主阻止。
他只是眼神扫了扫,领命的部众们便纷纷褪去,然而此时不远处却有一双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
……
已是痛到麻木,只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到脖颈,男人身子陡然一僵,他知道那热流是什么。
她在哭吗?
敛去身上的冷冽,男人一手拖住贺莲的小屁股将她抱紧,另一只手仍然攥着她细小的手腕防止她偷袭,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是咬累了,还是接受无法伤到他的现实了?
小丫头倚在他的肩头,不再挣扎不再用力。
“贺莲?”
路上,淳于轻轻唤了她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叹了口气。
当男人走进内寝把贺莲放到床榻上时,贺莲似乎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仇人的床上,她立马惊慌,突然从床榻上反弹了起来,愤怒的小火苗仍在水眸中闪烁,“你别过来,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无奈摇了摇头,男人没有说话,径自去镜边查看自己的伤口。
高大笔挺的背影,幽暗笼罩之下,凛冽,凉薄,尤其是披散的银发,更是寒意逼人,给人一种疏离感。
这份与众不同,导致了男人不得不以假面目示人。
他的累,又有谁知。
“当时你中了药。”
“……”男人突然莫名开口,贺莲一时有些没反应不过来。
“当初发现你时,有几个乞丐要轻薄你,我将你救了送到客栈。”
一提那客栈,贺莲浑身发冷,醒来时感受到的潮气,爱谷欠后的味道,令她作呕,一想到是这男人制造出这一切令她不舒适的感觉……
“别说了!我不想听!”
男人郁结地蹙了蹙眉头,不再理会脸上的伤势走到贺莲面前,他已经察觉了她对自己的厌恶和敌意,他要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承认当时失去了理智,可若是不给你解毒,你会有危险……”
抬头瞪他,小丫头情绪有些激动,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着令人心疼。
“你少得便宜卖乖!给你占了便宜,还难为你了?恶心的男人!”
冷眸一凛,小丫头的话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我不是占便宜,我当时有留过字条,可你……”
“你人呢?嗯?”
贺莲冷冷地说,当初还傻到留在客栈等他回来,虽然只是想杀了他,可仍代表自己太傻,竟然相信他字条上的话。
现在想来还想扇自己几巴掌。
“我出去办事情,出了些意外……”
又是一声彻骨的冷笑,贺莲本能的抗拒,“办事,意外,哪有那么多巧合,想羞辱我你承认就行了,这就我们俩人,何必还要撒谎来维护你宫主高高在上的自尊。”
“我没必要说谎!”
听她怨恨自己的口气,男人终于明白——
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方,原来真正受伤害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从第一次见到她那一刻起,便莫名被她吸引,自认是个定力十足的人,然而她只是用柔软的小身子往自己身上蹭蹭,哼唧两声,就让他失去了理智。
欢爱之后更是毫不犹豫的想将身心都交给她。
这一切,皆出自直觉。
即便再生气,此时面对那出于本能自保的小猫,淳于也无法再对她发狠,柔和了眸子,他坐到床边,贺莲警觉地向床角退了退。
心下一坠,这小丫头任何举动都能牵动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