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章 劣迹(2 / 4)

阿布揉着脸,半是埋怨半是担心地问:“殿下,不,图拉克公子。您别又看上了哪家的闺女了吧!”

“胡说,她哪里是凡间的女子,简直就是天上服侍神袛的天使。”

阿布顺着图拉克的目光看去。加尔德兹的游牧人在跳手拉手围成一圈的舞蹈。男人们在外圈,不断地向里踢腿,嘴里还发出‘哦喽喽’的叫声;女人们则在里圈,高高地抬起手臂(顺便也挺起胸脯),忽而向前靠近火堆,忽而又像畏惧火焰的高热弯腰向后退去。这应该是从某个图墨吐斯教的仪式转化过来的,不过跳得的确比帝国首都舞会上的欢快多了。

“哪个?”

“你眼睛瞎的不成!那个,夹在两个七老八十的妇女之间的。”

“哦!”阿布的兴致不高。

图拉克怒道:“你觉得她不漂亮吗?”

“不是这个意思。”阿布连忙回答:“她的腰肢像羚羊般矫健,她的肌肤象初乳的羔羊般柔顺,她的身材像远方的群山般神秘诱人啊!她的双眸像宁静的碧海,将我埋葬。”

“靠,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诗了?”图拉克顿时转怒为喜。他琢磨了一下,评价说:“俗虽俗,倒是挺贴切。不,应该说只表现出了二分之一她的美丽,或者十分之一更为合适。”

阿布撇了撇嘴。

“这诗不是我的,而是一个失魂落魄的西瑟利亚行脚商人写的。他后来被打断了腿,丢到草原里喂狼了。”

“咦。”图拉克诧异道:“诗写得还算可以啊!怎么就落得如此下场呢?”

“诗不错,关键是送的对象有问题。他把这诗献给了这里最大的头目,卡尼卡萨的女儿,他的掌上明珠克睿莎了。送我们来的马车夫告诉我这首诗的。他还再三告诫过,在这里惹谁都不怕,大不了找帝国官员,花笔钱就是了。可要是惹了克睿莎,就准备着在这里的草地上过冬吧!只剩一把骨头了,估计也不会觉得冷。”

图拉克迟疑地看了一眼火堆旁跳舞的女子,压低了声音说:“那位就是克睿莎?”

阿布没说话,只是略有些同情地点了点头。他听马车夫说得如此慎重,自然早早就找人指认过了。

卡尼卡萨,绰号‘草原上的风’。他所带来的可不是凉风,而是马背上疾驰的烈风,弯刀快速砍下的裂风。归降努尔五世的几个扈玛(huma)里,就他的名气最大。要不是早年就与穆斯达巴(musdaba)的两个儿子纳吉巴(nagiba)、达斯马亚(dasmaya)不和,他才不会远远避到帕加的边境地区,后来也不至于沦落为帝国的看门狗。但在加尔德兹,卡尼卡萨就是皇帝,他的话就连帝国的收税官都不得不再三掂量(当然最后税还是要缴的,只是从卡尼卡萨的头上少刮点罢了)。

图拉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阿布以为他死了心,便放心大胆地去偷吃图拉克身边的食物了。图拉克没制止他,所以阿布后来又喝了几口酒。别说,这酒酸酸的,在初夏的草原上喝来还挺凉爽的。再后来?,阿布睡着了。

夜深了,跳舞的人群渐渐散去。图拉克?尼森哈顿撇下仆人阿布,一个人悄悄向游牧人聚居的帐篷走去。他刚才就目视着意犹未尽的克睿莎离开,随后远远地尾随在后面,直到她进入那个高度仅次于首领帐篷的居所。那两个中年妇人应该是克睿莎的亲属,兼她的监护人。送她进帐后,她们也就各自回自己的居所了。克睿莎的帐篷外竟然没有看守?不过想想也对,这里哪有人敢对首领卡尼卡萨的女儿下手!就是外乡人不小心走进去吓到她了,她一喊叫,几十个护卫就会冲进来,把‘大胆狂徒’给剁成肉酱。

图拉克很小心地躲到帐篷背对月亮的黑暗处。低声吟唱道:“她的双眸像宁静的碧海,将我埋葬。而黎明时她的微笑,又将我从长眠中唤醒。”

“谁?”帐篷里的女人低声问。

图拉克松了口气。如果克睿莎大叫起来,他早准备好跳起就逃。在曼卡斯的街道里逃酒债或风流债的债主,他从来就没跑输过(喝多了那几次不算)。既然她不叫,还压低了嗓子娇滴滴地问

“我是另一个决定为你而死的人。只希望在死之前,能单独见你一面。”

帐篷里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

“唉,你们为什么要寻死呢?”

“因为你的容貌和鸟啭般的声音值得为你而死,也因为你的父亲霸道地不让你这朵含苞欲放的花朵绽开,逼得我想用死去感动他。”

“不,我父亲只是要保护我。”克睿莎坚定地说。

图拉克立刻改换话题。

“当然,做父亲的怎么会不保护自己的孩子呢!(回想起来,图拉克他自己的父亲似乎把孩子当弱肉强食的试验品来看)可是,他那么保护你,却让你失去了领略生活的乐趣。草原虽美,可你领略过米索美娅肥沃而多产的黑色土地吗?你见过曼卡斯雄壮而唯美的奥迪尼斯大教堂吗?你品尝过西瑟利亚略带咸味和神秘感的空气吗?”

“海,带咸味的是海。对吗?”克睿莎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兴奋。“我听说过海,比草原更辽阔,把大山沉入也不能填其一角。海真有那么大,那么深?”

“不夸张地说,海里的一团海藻都比草原大得多。”图拉克当然知道如何投女人之好。只是有的女人喜欢珠宝,有的女人喜欢黄金;而这个,喜欢冒险,挺合他胃口的。“我在西瑟利亚坐过海船。没去远的地方,只是在附近兜了一下。不怕你笑话,船才开出港四、五里我就怕了。脚下是一寸厚的一层木板,而木板下面是深不见底的蔚蓝海水。不看下面,环顾四周,一眼望去茫茫无边的都是水。原来觉得挺大的港口,足能容下上百艘船的,在船上看就成了海岸线上的一块丑陋的小疤。我当场就慌了,把早饭中饭都吐到海里了。”

帐篷里传出咯咯咯的笑声。“你真没用”

图拉克也笑了。“那是我第一次,后来就好多了。我在西瑟利亚还买了一艘船,小小的游艇,可以带着一、两个客人出去游玩的那种。我还准备了钓鱼的鱼竿和鱼饵呢!”当然,图拉克在船上钓的可不仅仅是鱼,还包括漂亮的女人。海上再起点小风,女人惊叫着就跳进图拉克的怀里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米索美娅来的花花公子。”

图拉克一惊,暗地里怀疑自己的名头太响,以致连帕加偏僻的加尔德兹牧人都已知晓他的素行。刚想找个理由体面地退却,他忽然灵机一动,问克睿莎:“你知道什么样的人算是花花公子吗?”

帐篷里不知是害羞,还是真得回答不出,陷入了沉默。

图拉克松了口气。这小姑娘恐怕只是听看护她的妇人们提及过,而封闭的阿葛赅血盟,或者曾经是阿葛赅血盟的人,对外人向来没什么好评价。“花花公子,是指那种到处留情的人。”

“到处留情?”克睿莎低声问。

“嗯。怎么说呢?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找另一个女人相处的家伙。”

“哦!我们也称这样的人是‘贪心不足的公牛’。”克睿莎窃窃笑道。

图拉克故意装傻,假做不知道缘由,要克睿莎加以说明。

克睿莎说:“你见过春天发情期的公牛吗?它们先是互相打斗,直到决出最强壮的一头。而这一头就能获得和母牛们的交配权。可是它爱了一头,又爱另一头,渐渐身体不行了。于是其他的公牛就又开始挑战它,把它打倒。无论再选出哪一头,都逃不过这样的下场。所以我们把同时向好几个女孩子献媚的轻浮男人,叫做‘贪心不足的公牛’。”

克睿莎银铃般的声音,让图拉克听得不觉有些入神。

“你呢?你是这样的男人吗?”

图拉克这才醒觉过来。“不,我才不是这样的男人呢!你们是不是把每个米索美娅来的男人都叫做‘花花公子’?”

“好像是的。”克睿莎老实地承认。“可是你的确偷偷摸摸地跑到我的帐篷外了啊!还引诱我和你说话。”

“呵呵呵呵,花花公子才不会引诱你说话呢!他会骗你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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