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一章 船长(4 / 4)

吸血鬼突兀地问:“王子殿下?他是皇室成员吗?”

帕萨豪爽地回答:“图拉克?尼森哈顿,皇帝的第六个孩子。”相似的命运,使他对这吸血鬼有了些好感。

“哦......。”吸血鬼的心脏隐约想起本次出航前某个亡灵祭司对它说过的话。这是命运,还是灵验的预言?

见它不再有问题,帕萨对摩缇葵拉说:“爽快点,让我少受些罪。”

门外,一群人都在那里等候着。帕萨的水手猜测里面正在抽签,图拉克的护卫们则考虑着该如何拒绝这个‘荣幸’而又不至于丢了现在这很有前途的差事。安妮塔闷声不响的出来,图拉克则紧随其后。见多识广的多尔夫之流,心总算放下一半——看来,动用王子殿下手下人的可能性不大了。

图拉克凑到安妮塔身边。他还没开口,安妮塔就背对着他说:“希望最后能证明为你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关于这点,图拉克本人也没多大的信心。他只得吞下到了嘴边的安慰,与安妮塔一起静静地等候着。

所花费的时间异乎寻常地短。没过多久,就看到摩缇葵拉右手捧着一颗跃动的心脏走了出来。她的手上满是鲜血,却不是由这颗脱离了本体的器官上流出的。

“我干了我应该干的。”她略带厌恶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有谁愿意把这个活接手过去吗?”就事而事地讲,无名的吸血鬼不但救了他们的命,还将亡灵族最珍惜的秘密告诉了这些人类。它值得上一个体面的葬礼。然而也正因为它所做的,令安妮塔和摩缇葵拉失去了多年的老朋友。理智上,摩缇葵拉无法接受送这吸血鬼的心脏最后一程的仪式。它最好是被丢到哪个角落里自生自灭,直至烂掉。

图拉克暗自叹息。他举起手:“让我来罢。”

他小心地用双手捧起渐渐变冷的心。倒不是完全因为同情,吸血鬼曾说过,一旦交换完成,它再不能接触到船体。图拉克可不希望帕萨的牺牲因为他的一个不小心而前功尽弃。水手们猜测到事情的结局,惊呼着跑回船舱。图拉克的护卫们不好意思跟去,便向主人询问是否可以代劳。图拉克婉言拒绝了。

“我们去哪里?”他低声问手上的心。

显然变得虚弱的声音回答道:“向左转,有扇暗门。走道一直通向船底阀。”

图拉克依言走了两步,那扇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带着奇怪的沉重心情,图拉克捧着心单独一个走入光线黯淡的走廊。约五、六步后,走道陡然下降。又走了四、五十米,他已听到下面传来的水声,以及湿润的海水味道。

顶部一盏魔法灯亮了,却摇曳地闪动着,宛如这颗心残余下不多的生命。借着灯光,图拉克可以看到下面是一个宽大的井口,海水由里面直接涌上来。然而某种设计或某种魔法的力量,确保这艘船并未因此沉末。

“高速巡航的时候,这个口用来汲取推进用的海水。不过现在......,就仅仅是我的坟墓的入口而已。把我由这里丢下去,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图拉克点了点头。“永别了,不知名的航海家。”

那颗心竟抽搐了一下。“永别了,年轻的王子殿下。”吸血鬼似乎记起自己成为亡灵前的身份,而图拉克也将用这个身份埋葬他。“最后的告诫——别轻易动情!因为你和我一样,一旦动了情就会不顾一切地去爱。而爱情,将改变你一生的命运。我就是最好不过,或者说最坏不过的例子。别希望你的幸运会照顾你一辈子。”

这算是幸运吗?图拉克自嘲地想。安妮塔最后会把帕萨的死归结到他的头上罢。可以想象,在伊姬斯德日子里只要略有松懈,安妮塔就会以此为理由责备他。以他人的生命延续自己的生活,又不是由图拉克愿意选择的人生道路,就像这颗心的主人所经历的数百年时光一样。

并拢的双手缓缓张开。那颗心像落石般直接掉到了水中。嗤的一声,水面上冒起一阵青烟。残余下的东西渐渐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图拉克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待了一会儿,他才一步步向上走回去。回到鬼船的控制舱的时候,他并没感觉到多少悲伤的气氛。地上干干净净的,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一片狼藉。水手和护卫们颇有兴致地察看舱内各类设施,就像进了游乐园的孩子似的。只有安妮塔略显呆滞地站在原来盛放木箱的大理石台座所在的位置。

“那个箱子呢?帕萨的遗体呢?”他轻声问摩缇葵拉。

“那个台座带着帕萨的心沉到地板下面了。我们进来的时候帕萨的身体也不见了踪影,仿佛整个被吞了去似的。”

“不是被吞了,而是融入这艘船里。”帕萨的声音突然在室内响起。那些水手一点都不相信船长已死去,顿时笑逐颜开地向帕萨说起话来。

安妮塔的心情也显然转佳。“你这家伙,怎么现在才回应我?”

帕萨依旧豪爽地笑道:“这么短的时间要逛遍这么大一艘船,已经算是加紧时间了。大半稀奇古怪的设施,一时半会我还弄不明白呢。”

“知道怎么驾驶这艘船了吗?”安妮塔问。

“让我来试试......。”说话间,船舱的四壁突然翻转过来,显示四面硕大的镜子。船四周的景象宛若真实地展现在其中,甚至远在天际的月亮繁星都能清晰看见。船舱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噢’。其中一面镜子上的影像扭曲了一下。恢复清晰的时候再看上面的事物,似乎被放大了好几倍。

“需要再调远一点。”帕萨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经过若干次调整,镜子上终于出现‘坚韧号’的船骸和飘浮在水上的遇难者。

“好了!他们在东北偏东,距离我们大约五十多古里的样子。启用快速巡航,应该两个小时内就可以赶到。”

安妮塔就像她以往对待帕萨那样,略带尖刻地说:“那你还在等什么,尽快啊!”

“是,我的女主人。”帕萨恭敬地回答。

船内传来轰轰的低鸣。两根帆桅逐渐向船身靠拢,船帆摆动了一会儿,就都收了回来。船体微微地晃动,甲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整艘船在极短的时间内向前一冲,顺着海面轻巧地转了一个小弯,随即便向着选定的方向笔直前进。航行期间不像加速时那样,显得极其稳定。但镜子中反射出的船头穿过海浪,浪花如珍珠般洒落船身的景象,令人意识到船速其实是非常快的。

帕萨吹着口哨,一副轻松快活的模样,时不时还唱起激昂的歌曲来。他的水手们也随着他的调子应合着,惹得多尔夫他们不禁有些心痒痒的。作为一个差不多一辈子都生活在海上的船员而言,能与自己的船共同呼吸、共同畅游,无疑是一件乐事。只可惜图拉克体会不了,而安妮塔更体会不了。

不到两个时辰,鬼船便回到最初的攻击现场。那些飘浮海面的人开始还有些半信半疑,担心是亡灵有意欺骗。不过当利亚和图拉克跑到船的上甲板上,用力挥手向他们致意的时候,一切猜疑都化坐了激动和兴奋。毕竟在海水里泡了八、九个时辰,每个人都又冷又饿兼深度的困乏。没待船上的人施救,这些人便用桨、用手、用碎木片划着向之前还充满恶意的鬼船靠了过来。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四散的水手、护卫、随行官员救了上来。杰萝娜、罗琦娅、琴妮这三个女孩子一登船就欢叫着向图拉克扑了过来,每一个都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热吻。图拉克正犹豫着该不该让利亚瞧见,另一个女人把三名纤弱的舞姬赶到一边,自己跑到图拉克面前请功。“虽然这三个一直在唠叨不休地向神明祷告,而那个情绪不稳定的书记官还时而激动时而沮丧地周期性发作。我可都给你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了!”

“伊利芙儿。”图拉克不得不诚恳地说:“多谢你了。”

前影子廷探子哼了一声,不过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对伊利芙儿而言,图拉克始终不允许她参加突击队,他自己却急巴巴地先行跳到鬼船上去了。由此所招致的不快,也就随着这声感谢瞬间消失了。发誓保护的人安然无恙地回来,已是对伊利芙儿最大的安慰。

直到第二天,脱离险境的兴奋感才渐渐消散。接近中午的时候,图拉克刚醒过来,就觉得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毕竟不是当兵的料,先是在狭小(相比于现在乘坐的鬼船)的甲板上躲避炮火,又冒着溺水的危险攀越悬吊在空中的缆绳,最后是在鬼船上的战斗和搜索,这一长串的任务早就榨干了他原本就不怎么充沛的体力。要不是因为处于随时会丢了性命的危险境地,图拉克怎么都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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