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化成确实是灾级的厉鬼，且他的厉鬼法似是比门神更胜出。</p>
但鬼可不是人，刘义真提醒她：</p>
“你考虑过后果没有？就怕玩火自焚——”</p>
“只要有六成把握，我就干了。”</p>
赵福生道。</p>
与纸人张这样的人打交道，小心谨慎固然是应该的，但若处处小心谨慎，那就容易受他所制了。</p>
“你爷是灾级的大鬼，万安县的人名字一旦记入一名册内，到时灾级以下厉鬼就无法再对这些百姓进行标记了——”</p>
如此一来，刘化成这样的恐怖大鬼，反倒能成为百姓新的庇护。</p>
这种法则，也与赵福生利用门神烙印驱赶其他厉鬼有异曲同功之妙。</p>
刘义真微微颔首。</p>
“不过一切只是我的初步构想。”赵福生道：</p>
“一名册——”</p>
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p>
“我未必能将这些名字全部记录入这鬼册中。”</p>
“一名册？”</p>
刘义真也觉得有些怪异：</p>
“话说回来，当日你说这是一名册，但我还没有问过你，为何会称呼这是一名册？”</p>
他目光落到那本鬼册之上，“册内记录的名字可不止一个。”</p>
刘义真老实道：</p>
“除了已经死于要饭鬼手里的一部分人之外，还有一些幸存者——”</p>
不仅是这样，赵福生后来进入要饭胡同后，名字也被记入了一名册中。</p>
从这一点看来，‘一名册’这个称呼名不符实，从这名册曾记录的人名看来，刘义真道：</p>
“该叫千名册才对。”</p>
赵福生笑了笑：</p>
“义真，除了我之外的这些人名，是你爷在世时记录的吧？”</p>
刘义真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了。</p>
“是——”他迟疑道：</p>
“我爷去世前，这名册一直在他手上，没有交给我。”</p>
而他死后厉鬼复苏，打破了夫子庙的平衡，导致要饭鬼复苏，酿成了要饭胡同惨祸。</p>
自那之后，鬼域弥散开，再没有人敢踏足城南夫子庙，布施册上就再也没有增加过其他的名字——而后来进入其中的赵福生就是唯一一个将名字记录在一名册上的人。</p>
这样一想，刘义真就隐约知道赵福生称这名册为‘一名册’的缘故了。</p>
“总而言之，试一试吧。”赵福生说道。</p>
正好此时蒯满周研好墨汁，她将书册摊开，取了笔架上的一支毛笔抓握在手中。</p>
重生以来，赵福生偶尔也要记录鬼案，翻看过往卷宗时还会记些感想，对毛笔也比才重生那会儿熟悉许多。</p>
她提笔沾墨，将那醮满墨水的笔尖落到名册上时——怪事发生了。</p>
浓黑的墨汁划到书册表面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笔尖在书页上游走，但墨汁却并没有沁入书册之中，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p>
任凭赵福生的笔尖在书册表面乱写乱画，那册子上却半点儿印象都没有留下。</p>
两人的神情一肃，不由自主的交换了个眼神。</p>
“果然不行。”</p>
赵福生道。</p>
这一切在她意料之内，她早就猜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