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年前，终于肚皮有了消息，算是解脱了，可惜最后生了一个女儿，还没满月就被男人打了。”</p>
流土村的村民一半是听热闹的语气，一半是想到杨铁汉如今的下场，有些唏嘘。</p>
‘唉。’</p>
于老三叹了口气：</p>
“一个月前，桂英娘来我家跟我婆娘一起做针线活，两人说话时，桂英娘说桂英肚子里又揣上了。”</p>
杨桂英的婆婆因为前一个孙女儿的缘故，对儿媳怀的这一胎并没有好脸色，但是去求了村中一个有经验的婆子，想问问儿媳腹中的胎儿是什么性别的。</p>
“那人算了半天，说是桂英怀的仍是女儿，但有个法子能将她腹中的孩子由女变男，所以给她开了个方子。”</p>
赵福生没有出声，于老三就接着道：</p>
“这方子喝了大半个月，几天前就听说她落红了，这一胎没保住。”</p>
赵福生就问：</p>
“杨家啥时候知道这个事的？”</p>
于老三就眼珠一转：“应该是前天的时候。”</p>
说完，他见赵福生挑了下眉梢，便道：</p>
“前天傍晚的时候，桂英娘来找我家婆娘说话了，见面就哭，她走后，我问我婆娘她们说了些啥，我婆娘说，桂英婆婆托人给她送了一颗臭了的寡鸡蛋。”</p>
“寡鸡蛋？”</p>
范无救一脸茫然，有人就解释给他听：</p>
“大人，就是孵不出鸡的臭蛋，这是在骂杨家的女儿不下蛋呢。”</p>
这个举动太羞辱人了。</p>
杨家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杨铁汉与家里人商议后，决定今日一早要去黎家庄替女儿出气。</p>
葛大牙恍然大悟：</p>
“原来是这样，难怪杨铁汉昨晚脸色苦闷不乐了。”</p>
也正因为如此，杨家人当天夜里做了准备工作，早早歇息，第二天又早早起身，结果哪知惹了鬼祸，一家九口一夜之间陨命。</p>
自此恐怕无人再为杨桂英撑腰了。</p>
听到这样的缘由，镇魔司众人都沉默了片刻。</p>
不多时，一直安静靠坐在赵福生身边的蒯满周突然道：</p>
“回头我去替她出气。”</p>
小孩的话打破了沉寂。</p>
镇魔司包括流土村的人尽数愣住，蔡大头眼珠子好半晌才似是找回焦距，他转了两下，看向年纪小小的蒯满周，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看到一旁的赵福生、二范及背着棺材一直站着没坐的刘义真，没有出口。</p>
“好。”</p>
赵福生点头。</p>
“杨家人出事的消息，告知两个外嫁的女儿没有？”她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又问蔡大头。</p>
蔡大头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p>
“事出突然，如今还没有传消息出去呢，不到奔丧的时候——”</p>
他说完，葛大牙就道：</p>
“还奔什么丧？杨家都死绝了，连半个月的娃都没逃过，谁给办丧？”</p>
葛大牙话音一落，村子里一片沉默。</p>
人走茶凉。</p>
这年头都不富裕，谁家缸里都没有余粮。</p>
杨铁汉一家九口出事，村里人开始同情，但一旦涉及粮财等物，便都有些斤斤计较了。</p>
赵福生深吸了口气：</p>
“丧事办不办的也无所谓了。”她看向蔡大头：</p>
“但你作为流土村的村长，有些事该由你出头。”</p>
蔡大头一听这话有些急，正要出声，赵福生就又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