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传世也有些后怕：</p>
“对，蒯良村鬼案时，最初谁也没想到那些村民是鬼——”</p>
说完，他又有些心虚的看了蒯满周一眼，见小孩似是并不在意后，心中才松了口气。</p>
“还有一种情况，”赵福生顿了片刻，接着才道：</p>
“就是除了我们被困在厉鬼的回忆中之外，还有可能我们是被困在了梦境中。”</p>
她话音一落，张传世等人面色微变。</p>
赵福生又道：</p>
“你们不要忘了，我们这一次要面临的案子中，鬼物最擅长梦中杀人。”</p>
刘义真的眼神有些紧张。</p>
镇压厉鬼和办鬼案、跟鬼打交道那是两回事。</p>
他虽说与鬼相处多年，但与鬼打交道的经验确实浅薄，赵福生心思深，人又谨慎，行事比他周全很多。</p>
这一次同行办案，虽说鬼还没有真正出现在他眼前，但就凭至今所见所闻，也让他有所收获。</p>
“似梦似幻，如真亦假。”赵福生道：</p>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都需要我们自己去发现，去试探。”</p>
与罗六夫妇对话、找他们讨要食物，观察他们的神情，碰触他们的身体，都是试探的一环。</p>
让他们帮忙打水也是。</p>
“老张跟满周出去打水时，井是枯的，就看这夫妻两人回来时，能不能打回来水。”赵福生道。</p>
孟婆听到这里，眼里已经满是笑意，撕肉的手一顿，转头看向赵福生：</p>
“大人觉得他们能打水回来吗？”</p>
她问的是赵福生，但张传世却抢先回答：</p>
“那估计打不回。”</p>
张传世的头摇了摇：</p>
“井干得很。”</p>
孟婆不理他，只是看向赵福生：</p>
“大人觉得呢？”</p>
刘义真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很好奇。</p>
就连一直状似在认真玩稻草的蒯满周也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盯着赵福生看，等她的回答。</p>
面对众人注视，赵福生微微一笑：</p>
“我觉得他们能打回水来。”</p>
张传世惊了一惊：</p>
“为什么——”</p>
他话音未落，赵福生的目光已经落到了此时正架在简易灶台上的瓦罐上。</p>
罐子外沿被火苗舔舐，内里的粥汤已经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p>
“……”张传世恍然大悟：</p>
“罐子是湿的。”</p>
几人进庙的时候，这瓦罐似是才被人清理过，结合此处种种看，说不定这泥庙前不久才刚留过人。</p>
“可——”张传世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没有再说话。</p>
就凭这短短几句对话，已经足以证明赵福生心机缜密，心细如发，且思维敏捷。</p>
“大人真是英明。”张传世叹道。</p>
这样的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p>
但以往说这话时，大多是抱持着溜须拍马的心态，想要讨好她以取巧而已。</p>
此时再赞这话，则多少带着几分真心。</p>
“还有一个点你们也可以记住。”赵福生笑了笑，坦然接受了张传世的夸赞，同时提醒众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