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六将头梗了许久，兴许是累了，便垂了下去，自暴自弃的任由血液往头顶流，冷冷的道：</p>
“断了就断了呗，始终只是泥物，断了也是正常的。”</p>
“乔越生怎么死的？”赵福生问。</p>
“他——”</p>
罗六刚说出了一个字，孙三娘就急忙接口：</p>
“他没死，逃了哩。”</p>
罗六抿住嘴唇，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孙三娘的说法。</p>
但赵福生却从这二人态度中，品出了一些别样情绪。</p>
问话进行到现在，赵福生对‘乔越生就是梦中杀人的厉鬼’这个猜测有六成以上的把握。</p>
既然已经厉鬼复苏，那就证明人是已经死了。</p>
且鬼的行迹是与生前种种有瓜葛的。</p>
厉鬼梦中杀人、砍头，极有可能是因为鬼物在复苏之前，就被人砍头而死。</p>
罗六、孙三娘对他的死晦莫如深，是在掩饰什么？</p>
她顿了顿，故作没有听出这两人言外之意，又问：</p>
“他逃了？”</p>
刘义真轻咳了一声，向她使了个眼色。</p>
赵福生回了他一个眼神，暗示他稍安勿躁。</p>
罗六垂挂久了，逐渐承受不住，求饶道：</p>
“诸位英雄、好汉，放我下来吧，要杀要剐也由得你们了，放我下来说话。”</p>
赵福生冷冷拒绝他：</p>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再说。”</p>
“他逃了。”罗六被挂得久了，身体逐渐吃不消，回答的速度也比先前更快。</p>
“为什么？”赵福生听到这个话有些意外。</p>
罗六就道：</p>
“客人，你没看到这十里坡如今的光景吗？”</p>
如今的十里坡地面变黑，草木绝迹，山林变死地。</p>
赵福生挑了下眉：</p>
“我让你问话了？”</p>
她语气强硬，噎得罗六好半晌不敢出声。</p>
识时务者为俊杰。</p>
孙、罗二人落到了镇魔司手上，自然便只有任人搓圆捏扁。</p>
罗六忍气吞声，连忙陪笑答应：</p>
“是我说错话了。”说完，又道：</p>
“村子这些年斗得厉害，每年都打，人死得太多，哪经得住这样折腾。”他悬挂在半空，像是垂吊在丝线上的一只巨大蜘蛛，缓缓的在半空中打转：</p>
“每年的年头，村里第一件事就是花钱找外头的人入驻村子。”</p>
罗六晕得有些难受，停了片刻。</p>
“前年的时候，村里又在往外招人，乔越生却说希望找个方法平息此事。”</p>
一直没有讲话的孟婆听到此处有些好奇：</p>
“那最后这件事平息了吗？”</p>
“最后有人放了把火，将神龙树林点啦。”罗六冷冷的道：</p>
“等到大家发现时，已经晚了。”</p>
大火蔓延，将整片神龙树所在的地方烧了个精光，烧了几天几夜。</p>
“那乔越生呢？”孟婆再问。</p>
罗六就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