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借鬼镇鬼？”</p>
“就是类似打鬼印。”范必死解释了一句。</p>
钟瑶点了点头：</p>
“与范大令使说的差不多。”</p>
金将级的人物驭使的厉鬼几乎都达到了灾级，灾级的厉鬼可以镇压之下的鬼物，他们会对有功者打下鬼印。</p>
这样的鬼印能对低等阶的厉鬼造成震慑。</p>
驭使了灾级之下厉鬼的驭鬼者如果能得到金将级人物的打印，这些鬼印会镇压他们驭使的厉鬼，继而延长活命。</p>
“陶立方就曾经因为受过金将打印，所以活到如今。”</p>
钟瑶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羡慕之色：</p>
“他已经算是较为长命的驭鬼者了。”</p>
从调任到三元县后，陶立方今年完成了两桩鬼案，这一次丁大同征召他一起押送活死人，既是危机、也是机遇。</p>
“一旦任务完成，他办了三桩案子，三元县的驻守他就算功德圆满，此次进京与金将会面，也会赏他一个镇印，到时他驭使的厉鬼会再度受到控制，他也能再活一两年不成问题的。”</p>
“只是打鬼印，说得这么复杂。”</p>
张传世撇了下嘴，接着看向赵福生：</p>
“大人，难怪郑河那厮对你这么殷勤，原来那小子没立功，却在大人这享受的是立了大功的待遇呢。”</p>
他话音一落，钟瑶心中便是一跳。</p>
兄弟三人都听出了张传世言外之意——郑河当日不愿回昌平郡养老等死，执意要来万安县，莫非是赵福生为他打下了鬼印？</p>
只是大将级的人物都能打印，无非就是厉鬼气息的强弱罢了。</p>
就是不知赵福生驭使的厉鬼究竟强到了什么样的程度。</p>
钟瑶强忍眼中的惊骇，又道：</p>
“这陶立方驭使的厉鬼格外特殊，他能分散灾厄、死亡。”</p>
范无救愣了一愣：</p>
“这话怎么说？”</p>
“他能将厉鬼的杀招‘借’走一部分，分到其他人的身上。”钟瑶说道：</p>
“例如此次赵大人办的十里坡鬼案，如果鬼在杀人‘取’头时，陶立方在场，只要他愿意，可以将这被杀的人法则转移。”</p>
若是鬼祸的品阶低于他驭使的鬼，那么这必杀的一击兴许会转换成其他人损胳膊折腿，而被标记者则有可能保住性命。</p>
只不过这样的方法太过阴损骇人，且身边的令使消耗过大，因此众人都很忌惮他，提起与他同行的时候，都是很厌恶的，深怕成为被他转移祸患的受害者。</p>
“明白了。”</p>
赵福生点了点头。</p>
“此次送鬼进京的驭鬼者除开我们万安县人之外，一共五人，令使若干。”</p>
余平毕恭毕敬应了一声。</p>
赵福生又问：</p>
“那京里派出来的金将又是哪位，在何处接应碰头呢？”</p>
钟瑶说了半天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从昌平郡出事以来接连吞吃二鬼，导致厉鬼有复苏架势后，已经很是沉默寡言，此时讲了许久，有些不大习惯，便由余平接着解释：</p>
“应该是在并州碰头。”</p>
丁大同此次派遣三人出行万安县，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欺人太甚，因此在人手安排、路线行程的事件上并没有隐瞒钟瑶三人，而是详尽告之，让三人心中有数。</p>
到时如何说服万安县的人应召而出，就看三人自己拿捏分寸了。</p>
余平说道：</p>
“我们乘船从昌平郡出发——”他说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赵福生，想用这句话试探她的意图。</p>
但他抬头看去时，正好与赵福生目光相碰。</p>
她似笑非笑，一双眼睛带着令人不敢直视的锐利，仿佛将他内心的盘算早看在眼中。</p>
余平心中一悸，慌忙低下头来，心脏乱跳，面带余悸的道：</p>
“白陵江会在并州上阳郡分头，我们到时在临近上阳郡治下的金县下船，再坐车行走。”他不敢再去试探赵福生，老实将丁大同的打算和盘托出：</p>
“金县的镇魔司会在那里安排人手接待，到时要人、要物只管说，再从陆路前往上阳郡，金将会在那边与我们碰头。”</p>
这样一说也算规划明确，路线清晰——假如死人、厉鬼听话、本份且又服从安排的话，听起来这一路简直完美无暇，仿佛轻松得像是去度假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