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这一行有老有少的，这一次出行不大方便吧？”</p>
卢娘子就点头：</p>
“大人慧眼，我们此行出发，确实是拖家带口，出行不大便利，幸亏托大人的福，坐船倒是方便了许多。”</p>
这样一来一往的搭话，赵福生再问话时，便察觉到卢娘子的肌肉松驰，不再像先前一样恐惧，说话时语气正常了许多，也没有颤音。</p>
她心中有数，便直言发问：</p>
“总共几口人？”</p>
卢娘子乖乖答道：</p>
“同行连我母子在内，一共12人。”</p>
“都有哪些人？”赵福生再问。</p>
卢娘子就说道：</p>
“我与爷夫妇二人，及一双卢家子女，还有舅爷一家三口，及我的母亲妹妹，并带了三名仆人。”</p>
卢家人出行的人数不多，但是从卢娘子口中提到的称谓听来，可够复杂的。</p>
赵福生心念一转，又问：</p>
“听丁大同说，你们打算北上去上阳郡？”</p>
卢娘子一听这话，脸上露出愁色，点了点头：</p>
“是，我们、我们打算与大人们同行，去了上阳郡，在文兴县附近下船——”</p>
“家里出了事儿？”赵福生问。</p>
卢娘子的眼圈逐渐便红了，有些不知所措，正为难间，突然远处传来有人喊她的声音：</p>
“陈多子！”</p>
喊话声是个女子。</p>
说话的几人被这声音打扰，都不约而同的转头，卢娘子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夹杂着畏怯之色。</p>
“嗳，来了。”她应了一声，接着扭头来看赵福生，低声解释：</p>
“是舅太太。”末了有些不安，双手压着小孩的肩膀：</p>
“大人，我家里人来喊，我得回去了。”</p>
赵福生没说话，而是转头往那妇人看去。</p>
那妇人约四十岁，梳了简单的盘发，仅以一支银钗簪发，穿着一身朱红色的上衣，下配蓝色厚裙。</p>
她的脸瘦长，嘴角两道八字纹，因眼角下垂，看起来有些凶相。</p>
见到赵福生的打量，她似是有些害怕，嘴唇抖了抖，怯生生的喊了一句：</p>
“大人。”</p>
赵福生没有理睬她的招呼，而是转身去看蒯满周。</p>
几人已经说了一会儿话，小丫头拿着球已经玩了一阵，而卢娘子怀里的小孩已经眼睛包满了水，咬着嘴唇忍哭。</p>
她说了一句：</p>
“满周，‘捡’到弟弟的球就还给他。”</p>
蒯满周一听这话，瞬时心情大好，脆声声的应了一句：</p>
“好！”</p>
她也不是非想要球，就是看不顺眼别人有的她没有，当即想要就强行夺过来了。</p>
本以为依赵福生脾气定会大声喝斥她不该抢人物品，却没料到赵福生并没有斥她，反倒对她一味庇护，这大大的满足了蒯满周心理，令她心情好极了。</p>
此时见她说话也维护自己，小孩心中说不出的开心，就连被她说交出小球，小孩也并没有抗拒。</p>
她将鬼线收起，把球放在掌心，往卢盼儿的方向递了过去：</p>
“给。”</p>
卢盼儿鼻涕流进嘴里，一时怯怯看向卢娘子，一手含进嘴中吸得‘滋滋’有味，不敢伸手去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