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p>
说话的人是张传世。</p>
“不是？”</p>
朱光岭愣了一愣。</p>
他那双灰棕色的眼珠子吃力的转动，两行浊泪顺着眼角往下流，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张传世：</p>
“你意思是——”</p>
随着朱光岭的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也落到了张传世身上。</p>
他有些焦躁不安，心中矛盾极了：既想看赵福生的眼睛，又怕从她眼睛里看到怨恨、厌恶的神情。</p>
矛盾心态下，他鼓足了勇气看向赵福生的方向，却见赵福生确实是在看他，但眼神平静，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了然，只是如同往常一般，等待着他的下文——与平日众人讨论起鬼案时的情况一模一样。</p>
张传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松了口气，还是又觉得更紧张了些。</p>
他定了定神，摇头道：</p>
“我的意思是，臧雄山祖籍不是帝京。”</p>
朱光岭倒有些意外了。</p>
他是上阳郡的驭鬼者，将近两年的时间深受人皮厉鬼所慑，一直在追查臧雄山的过往。</p>
在朱光岭看来，这群人中，恐怕他是对臧雄山了解最多的人。</p>
可此时张传世竟打断了他的话，说臧雄山并非帝京人士。</p>
不过朱光岭涵养极好，虽说驭鬼后令他受到了影响，可人的本性难移，读书多年养成的脾气、性格也非朝夕能变的，他没有反驳，而是等待张传世说下文。</p>
张传世鼓足了勇气开口，可事到临头，见众人又盯着他后，他心中又开始犹豫。</p>
“大人——”他看向赵福生。</p>
赵福生道：</p>
“你考虑清楚了，要说就说，不想说的也可以不说。”</p>
她的话里透露出太多讯息。</p>
张传世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恐怕早被她看在眼里。</p>
兴许他极力隐藏的许多秘密，这位大人也早就心中有数，只是从不点破而已。</p>
“事关上阳郡，也关系到大家生死，”张传世咬了咬牙：</p>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希望大人——”</p>
他本想说‘不要怪我’，可话到嘴边，又心生怯懦，担忧自己没有求人原谅的资格。</p>
这种复杂、矛盾的心态下，他又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说道：</p>
“大人是不是早猜出来了？”</p>
“你是指你原姓臧，而非张氏一脉？”</p>
张传世闻言，反倒心中大石落地了。</p>
他猜得不错。</p>
在他心中极力隐瞒的秘密，可能早被人看破了，偏他像是个傻子一样变着方儿的隐藏着。</p>
“看来我表演得不好。”他自嘲了一声。</p>
赵福生笑道：</p>
“你这意思是，想要好好表演了，这会儿要给我来个不鸣则矣，一鸣惊人了？”</p>
‘噗嗤。’刘义真失笑。</p>
张传世本来满心愁绪，被她这话说得也忍不住咧嘴笑了。</p>
那些心中沉重的负担与念头，仿佛在她三言两语的玩笑下，显得无足轻重。</p>
他立时觉得轻松了许多。</p>
“大人说得不错，我原姓臧，而非张，是六十年前，我爹带我改了姓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