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下半生养老有望，哪知杜美人就死了呢？”</p>
“杜美人是怎么死的？”赵福生再一次抛出了这个问题。</p>
此时话已经说到这里，几个宫人并没有再顾左右言及其他。</p>
陈妙莲沉默半晌，叹了一声：</p>
“杜美人是被下令赐死的。”</p>
“是因她父亲杜明生的案子连累的？”赵福生闻听此话，倒有些意外。</p>
“差不多——”</p>
陈妙莲含蓄点头。</p>
“这——”赵福生皱起了眉头。</p>
事情听到这里，她听出这桩案子前后矛盾之处：</p>
“据我所知，杜明生的案子在小半年前已经了结了，他本人也早就去世，照理说事情牵连不到杜美人的身上啊？怎么事隔数月后，皇帝又旧事重提，将人杀了？”</p>
“哪是皇上旧事重提呢？”陈妙莲叹了一声，摇了摇头：</p>
“皇上很喜欢杜美人，怎么可能赐死她呢？”</p>
这话就前后矛盾了。</p>
山红点破其中关键：</p>
“是镇魔司的张大人让杀的。”</p>
“涉及到镇魔司了。”赵福生听到这话，不由笑了一声。</p>
她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p>
陈妙莲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p>
其实众女讨论这个问题，本身已经是死罪了。</p>
镇魔司在这个时代意味着天，甚至已经压过了君权，天子在镇魔司的驭鬼者面前也是要忍气吞声的。</p>
双方矛盾积压已经久，平日镇魔司人在宫中行走，说话比皇帝管用。</p>
若非此时宫中已经出现鬼祸，宫人死伤无数，极有可能大祸临头——陈妙莲等人认为自己死期将至，所以说话大胆了许多。</p>
换作平时，镇魔司的名号是提都不敢提的。</p>
可纵使如此，几人提起镇魔司时，依旧胆颤心惊，偏偏赵福生提起镇魔司时，却满脸轻松自在之色。</p>
“你怎么笑得出来？”陈妙莲不敢置信的问。</p>
“这有什么笑不出来的？”赵福生也笑着反问了一句。</p>
她一句话将三个女宫人说得俱都沉默了。</p>
“这张大人是谁呢？”</p>
赵福生并没有急着追问许婆婆与杜美人之间的关系，而是扭头问了谢景升一句。</p>
一行人之中，谢景升的资历最深，他身份地位高，对镇魔司历任卷宗、档案如数家珍，兴许知道宫人提及的‘张大人’来路。</p>
谢景升犹豫了一下：</p>
“数百年来，天下来来去去的驭鬼者多如牛毛，张又是大姓——”</p>
他说到此处，顿了片刻。</p>
赵福生想听的不是这样的回答，谢景升心中也很清楚。</p>
他想了想：</p>
“帝京之内姓张的驭鬼者也多，要说记全了，那我不能够，但几个知名人物我却知道的。”</p>
说完，心中理了一番思绪：</p>
“先汉末年，永安宫起火一案中，那位大人确实提到过一位驭鬼者。”</p>
“那位驭鬼者也姓张？”赵福生问。</p>
谢景升点了下头：</p>
“是的，这位大人身份也不凡，他是末年王将，名叫张允中。”</p>
他一提出‘张允中’的名字，直将陈妙莲几人吓得花容失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