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钻出幔子的女子将头缩回幔中，陈妙莲也坐回床上，缩腿想往床上躲——只是她刚一动，双手一下被赵福生紧拽住。</p>
陈妙莲的双手温度略高，皮肤粗糙，她一被抓住，便拼命的挣扎，赵福生甚至觉得自己刚刚因为推了被焚烧的门而被灼痛的手指此时又开始钻心疼痛。</p>
“陈女令要去哪？话还没说完呢。”</p>
赵福生沉声道。</p>
陈女令惊慌失措仰头看她，黑暗中，二人目光相对，一个慌乱不安，一个气定神闲。</p>
赵福生的眼睛在黑暗里格外的明亮，她嘴角微勾，带着淡淡的笑容。</p>
陈妙莲与她一对望，心中莫名怯了三分。</p>
“你、你们胆大包天，直呼张大人的名字，我，我们不敢跟你说了——”陈女令的手虚弱的挣扎了两下。</p>
但她胆子小，这力气也不大，挣了几下没挣脱，便放软了音调哀求：</p>
“诸位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低下的宫娥，家里也有人要养活——”</p>
“只是问问话，想了解一下宫中鬼案始末，也不事关生死，你们所说的话，从你之口入我之耳，再不进其他人耳中。”赵福生保证。</p>
她年纪不大，可是不知为何，说话的语气、神态却很有说服力。</p>
（主要也是陈女令挣脱不了她的手，隐约觉得这一行人是狠角色。）</p>
陈女令猜不到她的身份，不过观她气质，已经猜到这一行人并非普通人了。</p>
她感到自己招惹了麻烦。</p>
胆颤心惊间，问道：</p>
“非说不可么？”</p>
赵福生温和道：</p>
“非说不可，不说不放手。”</p>
陈女令倒也果决，知道自己无法脱身，虽说后悔早前的开门及多嘴行为，但也没有嘴上骂骂咧咧，而是认命道：</p>
“你们想问什么？”</p>
赵福生问：</p>
“这张允中驭使的是什么鬼呢？”</p>
“……”她一张口，立即将陈女令问懵了。</p>
“我们只是宫娥，如何得知这些大事——”</p>
“我问这位谢大人——”赵福生正要解释，那陈妙莲又道：</p>
“我不知道张大人驭使的是什么鬼，但是我知道，他能知前后事，人称张半仙。”</p>
“张半仙？”赵福生本来打算问谢景升关于张允中的来历，却哪知从陈妙莲的口中听到了这样一段话。</p>
“他有卜算之术，力量无穷。”陈妙莲怯生生道。</p>
谢景升苦笑了一声：</p>
“大人的卷宗记录中，只提及了张允中的名字、存在，说他是杜明生案的主办人，但是并没有提到他驭使的厉鬼——”</p>
不过记录此案的帝将是经历了先、后汉两代王朝交替之间的幸存者，实力非同一般，能被他记录下名字的人，本身就非泛泛之辈。</p>
“能知前后事，人称张半仙——”</p>
赵福生将陈妙莲所说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p>
“这样的法则倒是有些特殊，”话音一落，她抬头看向范必死：</p>
“大范，你有没有觉得有些耳熟呢？”</p>
“……”</p>
范必死愣了一愣。</p>
这桩几百年前的旧案，他压根儿插不上嘴。</p>
他年纪不够，见识、阅历及实力都比不上众人，不明白为什么此时赵福生偏偏点了他的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