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儒望着黑光,面色大变。他自讨有诸多手段,但无一能胜过黑光。
“这是什么手段!这两只妖兽,难道竟是,太玄妖仙!”
老儒满面惊骇,世上真是无奇不有,青天白日,便能遇上两头凶兽。不过奇怪的是,奎牛放出黑光,却不伤人,只攻击草木走兽,似乎在给老者示威。
老者面露不解,这两个凶兽,不是来伤人的?
在其疑惑之时,一道冷哼之声,忽从背后传来,而那黑光,竟被这冷哼生生震散。
再看那一龙一牛,一听此冷哼,刚刚还气势嚣张,此刻却满面惊恐,趴伏于地,瑟瑟发抖。
“什么人,一声冷哼便能压服两头太玄凶兽!”
老儒倒吸一口冷气,回过头,却见身后山巅,立着一个紫衣青年,此青年容貌年轻,但两鬓斑白,又似苍老。他目如日月,一举一动,仿若都能引动天地大势。
“晨游泰山,云雾窈窕。忽逢二童,颜色鲜好。
乘彼白鹿,手翳芝草。我知真人,长跪问道。
西登玉台,金楼复道。授我仙药,神皇所造。
教我服食,还精补脑。寿同金石,永世难老。”
这紫衣青年沐着山风,诵罢诗,叹道。
“大好的兴致,都被这两个孽障坏掉了。”
青年一个随意的转身,却给老儒一个错觉。
当他一步踏出之时,整座小泰山,在颤动,在畏惧。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老者意识到,此紫衣青年定是个前辈高人。不论言谈举止,还是之前那一声冷哼,都暗含大道。
他不敢怠慢,登时对青年拱手抱拳。
“你无须谢我,相反,应该我对你道歉了。这两个孽障,是我奴仆,趁我闭关,竟逃了去,在此捉弄人,是该好好惩罚一下了。”
紫衣青年一步踏出,荡起天地波纹,诡异出现在妖兽跟前,一指点在龙、牛额头,两头妖兽,顿时体形变小,各成三寸。而少女绣鞋,跌落于地。
青年一挥袖,将二兽收入袖中,转身,目光看了看伍秋月,又看了看老儒,露出歉然之色。
“我管教不严,累你二人受苦了…”
这紫衣青年,正是来泰山鬼城赴约的孙绍。
地藏赐下的三颗三转金丹,他俱给奎牛服下,并以业力为睚眦恢复修为。
只要睚眦是业力身,即便恢复修为,自己也能轻易拿下他。而睚眦又能使唤奎牛,耗费三颗金丹,获得两个太玄妖仙打手,并不亏。
听孙绍这么说,老儒心头疑惑消失,难怪两头凶兽不伤人,原来是有主之兽。睚眦奎牛没伤自己,仅是受了点惊吓,有了青年一句道歉,倒也足够将此事一笔勾销。
且老儒不敢想象,这紫衣青年什么来头,竟能收服两头太玄凶兽为妖宠。恐怕就是被妖兽伤了,为了息事宁人,自己也不敢跟青年问罪的。
“一场误会,误会,前辈两头妖宠,不过跟晚辈闹着玩呢。”
老儒想息事宁人,但旁边的伍秋月,却柳眉一挑,面嗔薄怒。
“哼,什么闹着玩,我的脚被磨破,师父更险些被那妖兽攻击,此事绝不能见这么算了,得补偿,嗯,必须补偿!”
她不知睚眦只是想戏弄她,不知奎牛没有伤人之意,却是不肯善罢甘休。
“补偿?”
孙绍眼皮一挑,多少年了,没有人敢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要补偿。
他失笑,补偿便补偿吧,谁让自己一个疏忽,放走睚眦,出来犯二。
他侧过目光,落在草庐边的石棺上,望着棺旁青石,沉吟不语。
“女秋月,葬无冢,三十年,嫁王鼎。”
这浅浅一句话,孙绍曾于《聊斋》中读到过。他目光瞟了一眼少女,心中奇道,此女,莫非是《聊斋》中的伍秋月?
再瞟向老儒,心思飞转。此人是儒门高手…因为此人,修为堪比鬼仙,但,寿数不涨。老儒看起来五十多岁,却面带死气,恐怕要不了几年,就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