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周后,有字体秀娟的信件从大陆的东方迢递而来,前来送信的是位很熟悉的人,安舍尔。
这些年安舍尔也算是过得没头没尾了,本来说是要去阿瓦隆任教,但是最后却待了不到两年就返回帝国,甚至突破了血脉的枷锁成为了帝国最年轻的贵族家主。
更早些时候他还曾作为猎魔人历练过两年,看得出来塔瓦西斯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战士的,并且对此安舍尔也没有什么异议。但似乎他的父亲,圣人乌玛什并不希望他走上自己的老路,在沙场上搏命。所以私下里达成了无数协议、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将他高锁在家族之中。这当然也有些处于维护自身权利的功利目的在其中,只不过看上去安舍尔自己还是愿意将这个行为视为父亲对自己的爱。
话又说会来,那个成年人深思熟虑并付出巨大代价后所做事情真的只是为了某个单纯的目的呢?
若真的那样单纯或许也不能称之为一个成年人。
来者让沐恩很惊讶,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感觉自己正在与周围的环境发生疏离,许多曾经非常喜爱的事情如今也已经随波逐流掀不起自己心湖的风浪了。
对静默事物的感受都是如此,更不用说每个在变化着的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开始逐渐对来自周遭的保护感到不耐烦,所以一直以来在他心里就是“保护伞”代名词的安舍尔出现在学院的门口时,他忽然无端的生出了许多不耐烦的感觉。
两人甚至都没有开始对话。
好在沐恩依然是个自控能力非常强的人,理智始终在感性意识的上方,让他的情绪不像绝大部分同龄人那样张扬明显。
“我想见见那个人。”安舍尔还是没什么变化,乐观开朗的模样,似乎好脾气都留给师弟一个人了。
指尖微动,他挥了挥指尖精灵王的信件,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内容。
“你怎么能偷看我的信!”沐恩一把将信件夺过来,语气有些不满。
“诶血口喷人了。我可没看,是精灵王致书给我我才知道的。”安舍尔哈哈一笑,揉了揉沐恩的头。
沐恩抬手胡乱扑腾几下生气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我比你爸爸还大呢。”
“我爸也不会天天揉我的头啊!”
“因为我比他大所以我应该有他没有的特权。”强词夺理安舍尔可是一把好手,罕见的隔了很吵一段时间见到师弟他居然没有出事,这让大天使看上去很开心,所以就又揉了揉沐恩的头。
之后闲聊了几句,安舍尔掏出了些魔导器,还有魔法原石对沐恩说:“听说你又受伤了,以后不管如何都要把准备做好,毕竟你身上是有圣人咒术的。”
“唠叨死了……我在学校哪里需要这些。”沐恩无奈的摆摆手,他感觉自己每次见到师兄他都是这样的车轱辘话。
“嘿你小子!好话也不听,到时候曝尸荒野我一定给你骨灰扬到大海里,让你之后的岁月浪迹天涯都不用浆全靠浪。”
“听听听听,这是师兄能说出来的话?”
“就是师兄才说,好了别在这里叽叽歪歪了,赶紧带我去见见那个小朋友。”安舍尔请轻轻踢了一脚沐恩的屁股,示意他不要浪费时间。
沐恩做了个鬼脸,边拆信边向宿舍走去。
“你们的淘汰考试已经举行完了?”安舍尔跟在沐恩的后面,过了十几分钟突然问道。
“嗯。”
“那你们要小心了,听说去年莫德雷德他们和你们是一样的,但是因为少了一半的人很多的宿舍空置了下来,听说今年会想办法利用上。”
听到这个沐恩来了兴趣,回头问道是什么。
“不知道,高塔的塔主可是和首相同等重要的存在,很多文件在没有落实之前都是高等机密。”
“在你们这种家族的眼睛领还会有机密?”
“那当然!况且不探听学院中的事也是表现出我们对于教授们的尊重,毕竟有几个人当初不是从高塔出来的。”
说话的功夫,两人来到了宿舍门口,沐恩先上去放了下信件,并小心地避开了别人跟迦尔纳炫耀了一番并嘱咐他保管好,就打算回到宿舍外,带自己的师兄去演武场。因为最近那个还不知名讳的苦修者每天都在挑战其他的学员,战斗排名一路绿灯,就像坐了直升机。
“等等,带我一个。”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迦尔纳追了上来。
“干嘛,你不是最不愿意看别人打架了吗?”这里说的别人打架不是指街头斗殴,毕竟没人不爱看街头斗殴。但是放在擂台上就不一样了,因为要遵守这样那样的规则,反而让人感觉很无趣。
“他不一样,他那个手刀,看着都疼,我太喜欢了。”迦尔纳捧腹大笑,他也是个爱看别人吃亏的浑主。
来到楼下,带着面具的安舍尔看到迦尔纳将他认了出来,但是并没有做声,并不感觉有什么可跟他说的。
可大天使不搭理自己自己总不能不搭理大天使,迦尔纳堆着笑向安舍尔行了个礼,代表自己的尊重。
既然对方施礼迦尔纳也不好继续装木头人了,微微点头道:“你就是那个在地精之森中被救出来的孩子?我替沐恩感谢你的牺牲。”
“嗐!不用客气,都是兄弟。”迦尔纳不愧是游商的儿子,几句话就把双方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三人一起前往演武场,大天使大驾光临当然就强行征用了贵宾包厢。具体的操作流程为找到张伯伦,逼他把自己老师包厢的钥匙交出来,然后拉着对方走进去享受绝好观赛位置的同时让张伯伦为自己服务。
“你信不信我让你死在这里。”端过来第三个果盘之后,张伯伦终于忍无可忍了,还没等安舍尔回答他就利用空间魔法把大天使丢到了演武场的上空触发防御法阵的反应,搞得安舍尔差点就变得外焦里嫩。
“能打赢吗?”两个人在那看着,不时还交流几句,但是绝大部分都与台下的战斗无关,而是更学术的问题。
“打不赢,如果同等水平——那也不好说,毕竟我的术式更加精妙,纯体术确实不太在行。”安舍尔在窗口来回踱步,偶尔发出一声感叹,与寻常人惊呼的点不甚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