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雷斯?你为什么回来到这里。”那个老人哪怕见到了宗师也没有任何要尊敬的意思,甚至连面具都没有摘下来。
“我来带他离开。”加雷斯也并不在意对方的无礼,只是平静的说道,“我还害怕回来晚,幸好你手下留情了。”
“他就是那个史诗?我说怎么可能有冒险者竟然如此适格——哼,我只是不会在这里杀死他罢了,如果你不来,他会被带到外面被割掉喉咙——否则所有人都要遭殃。”
“适格?什么意思?”显然见多识广的加雷斯宗师也不了解这里的那些细枝末节之物。
“你知不知道这位小朋友和他的朋友们,给我添了多少的麻烦?他身体中因为太具有包容性和潜力,让古神前所未有的躁动了起来,甚至穿透了所有魔力的节点直接将他带到了神殿的面前,只差一点点,他就要走进去了。”那名非常高大的人声音异常冷酷,让沐恩觉得心脏跳动都不再规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向你道歉,阿萨辛。”
“为什么不让他好好呆在那个漂亮的棺材里?难道塔瓦西斯想不明白这具肉体和这个灵魂有多么诱人?还是他根本就是个蠢货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名被称之为阿萨辛的人言辞非常犀利,丝毫没有给对方留面子的意思。
“阿萨辛,我非常尊敬你以及敬仰您对帝国做出的贡献。但是,我劝你圣人之意还是不要妄加揣摩。”
“你们现在已经如此尊严体面?连错误都不允许被人诟病?还真是好生气派,那为什么你们不来处理这个烂摊子呢?”
加雷斯的手指交叉放到了身前,声音依然很平静,但是回路运转带来的恐怖魔压已经悄然出现:“我并没有说您不能指责我们的错误,我只是奉劝您不要妄自揣摩圣人的想法,除非有一天,你也能到圣人的境界。”
“一个意思,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如果五秒钟内你们还站在原地,我就想来讨教讨教你的手段了。”
加雷斯并没有多做纠缠,带着沐恩离开了。
“天使,我希望您可以自觉的少来这种危险的地方,您这次已经是命悬一线了,而这样的事情本没必要出现。”区区几分钟,加雷斯就已经与沐恩出现在了城关之内,离黑泽已经十分的遥远。
“为什么高塔对这里的告示是骗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真相。”沐恩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如果他不是得到了错误的情报,那么他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来这里。
“世界上哪有真相?世界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您无法知道,只能臆测。我们对群众隐瞒真相就是为了不让心有歹念之人知晓秘密。否则的话,那里面所封印的东西如果出来了,会成为灾难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有任何其他的意外情况。你应该明白。”
“可是为什么高塔内部都没有真实的情况?如果我知道了,我哪里会来这里,难道我遇到的意外还不够多吗来找刺激?”沐恩显然觉得对方的想法有很大的问题,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错误。
“难道您觉得高塔里面就没有敌人的内应吗?连宗师级别的裁决王都可以叛逃出去,我们哪来的自信可以把所有的机密都放到台面上来说。很多的东西,真的只有口口相传。如果知道秘密的人最终都死了,那秘密就真正的保守住了。这里的情况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这里的封印是以血为祭产生效果的,所以我们需要无法之地的无法之徒进去探险,在里面埋下些许的金银,让那些人死在这里。而你不能死不知是因为您是小天使,更是因为如果您死了会被古神附身,所以阿萨辛也不能杀你。古神虽然不强不弱,但是它们不死不灭。我们只能留下一支队伍时代驻守这里。”加雷斯跟沐恩讲清了其中的原由,却让沐恩心里感到一阵恶寒,谎言的目的是为了诱杀,把人当做牲畜那样,这让沐恩难以接受。
原来太阳王的光辉下,也并不那么干净,仍然到处充斥着血腥与污秽。
“那他们……为什么可以抵御古神?而且,我看到他们身边有恶念倒影,他们怎么能控制住恶念倒影?”
“那是他们的种族优势,他们一脉天生就是这样,情感缺失,如果你在这几天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他们没有表情,哪怕受伤了感觉疼都不会流露出表情。而欲望其实也是为了满足某些情感而诞生的。所以他们的欲望极低,也不会增长。所以他们天然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恶念倒影。”
“我感觉那个被你叫做阿萨辛的人骂天骂地情感还挺丰富的。”
“嗯,因为他们拥有恶念倒影,所以因祸得福可以获得极少的常人情感。总体来说,他们是天生的杀手。很适合做古神的看坟人。”
在沐恩失踪的那几天,小队中的人没日没夜的在森林中寻找他的踪迹,但是却一无所获。迦尔纳都要崩溃,脾气变得非常暴躁,跟好几个人打了架。
直到那位神秘的随行老师现身。
“你们可以回去了。”那个老师对他们说道,“或者也可以找个其他的地方继续你们的训练。”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放弃我的队友?”迦尔纳现在跟谁说话都很冲。
“不要跟我这么说话,导致现在的结果是你们自身的问题,你们当然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那名老师说的很不客气,“而且,据我所知,他已经回到了安全地带。漱月殿下您不能再在外面玩了。不死鸟侯爵安舍尔大人知道了这里的事情,他会派人来接您,到时候不论您是想回去还是到处走走都可以。”
“我要见他!”迦尔纳要求到。
“那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斗不行了。”
回到了黑泽镇,漱月公主将红袍还给了凯瑟琳,凯瑟琳一边听着漱月的阐述,一边慢慢的打开了那块华美的精灵绸缎,看到里面少女的眉睫已经狼狈不堪,失去生气。
她的眼睛里很少见的流露出了悲伤,这位以弑夫心狠威名远扬的地下女王,此时却流露出了失去亲人般的伤感。
“她是我从小就收养的孩子,也是跟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人。连我都百般呵护她,你们却把她丢在那里。”凯瑟琳的话说的很轻很慢,但是漱月可以从中感受到正在酝酿的歇斯底里。
“她的事,我们都很遗憾,但是失去庇护,就是生死各安天命的,对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那个人身上绣着灿烂的火鸟纹章。她看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的漱月,露出微笑,温柔道:“殿下,我来接您了。接下来的行程依然随您心意,但是家主大人命令我必须保证让您不离开我的感知范围之外。”
说完之后,那个中年女子和凯瑟琳对视,丝毫不畏惧对方充血的凶恶眼神。
不过是区区高级魔导师,也就能在这穷乡僻野作威作福了。
“难道我不能得到一点补偿!”凯瑟琳胸口剧烈的起伏,但最终还是强行将自己的愤怒压制了下去,让自己尽可能平静的说道。
“听说你和眠湖家做了生意,这样稳定的客源已经可以作为非常丰厚的报酬了。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你去和山中老人谈谈条件,看他是会补偿你,还是——送你上路。”
不留情面的交涉之后,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厅只留下了凯瑟琳一个人,她看着面前那个已经永远闭上眼睛的女子,流下了眼泪。
“帝国……”
沐恩回去之后和塔瓦西斯大吵了一架,被关了禁闭,塔瓦西斯的秘书安慰他不要觉得这是惩罚,只是个尽可能让双方都冷静下来的渠道,但是沐恩显然是听不进去的,他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感到恶心。
如果他今天可以以欺瞒的方式去诱杀无辜的人,那么明天就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杀死自己。不管口中是何等大义,不正义的种子长不出正义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