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在手中凝聚,他要想办法杀死面前的这几个孩子,在坠落之前他看到自己的长枪没入了车厢,那么每杀一个,都是自己赚到的。
有一根长枪被掷出,跟刚刚那根相比,这简直就是绵软无力的草茎。
迦尔纳的黄金甲处下载身上,直接外化源石魔力的吉尔伽美什轻松的挡下了这一枪,然后他修长的五指张在胸前,骤然合紧。
达摩克利斯之剑从高空落下,夺走了这个邪术师残余的生命。然后仿佛不可一世的吉尔伽美什终于长出口气,如果再有追兵,那就随便,反正自己尽力了。
这样想着他失去了意识。
阿兰跪在旁边不停的作呕,迦尔纳在爬行了七十厘米左右后倒了下来,恩奇都因为在入侵沐恩识海时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受到反噬也晕了过去,七人小队此时此刻居然只有流岚一人还能算是清醒的状态。
她缓缓抬头,突然发现了车厢后面的漆黑洞口,洞口边还残存着邪术的气息,她眼神颤了颤,突然变得迷茫了起来。
如果她死了,那么我们此行的意义,这些惨烈的代价,是为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坐了下来。
康诺尔从远方掠下,匆忙的落地。经过邪术师的时候又是随手释放了一个净化魔法,防止邪术师的遗体污染土地,然后经过了吉尔伽美什的身边,他没有倒下,而是跪着昏迷了过去,就像上课的时候打盹的孩子。
然后迦尔纳是向沐恩那里爬去,看上去似乎是在逃跑,但是康诺尔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与刚刚那个赤色光枪相似的气息,知道他绝对不会是逃兵。
走到阿兰的身边,他叹了口气,对他说经过这样的战斗,你可以成长为一个真正优秀的战士,然后他打了个响指,让这个一下子失去主心骨的年轻人睡了过去。
走到亚伯和沐恩的身边,看着两个人惨烈的样子,康诺尔微微一笑,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少年时候。
“你们运气真好,那个时候如果我们也有长辈随行,或许很多人就不用死了。”康诺尔摸了摸流岚的头发,说她,他们做的很好,可以休息一下了。
紧接着这个只会杀人却很少救人的告死黑羽蹲在地上画了个笨拙的治疗法阵,将两个受伤最严重的的人拖了进去,并且帮亚伯清洗了一下伤口,并帮沐恩简单的固定了一下他的踝骨。
粉碎性骨折,肯定很疼。
处理好一切之后,他走到车厢前撩开帘子道:“小朋友伤成这样,你也不出手帮一下,简直不是人啊。”
“他们又没死,不是吗?”那个女子说道。
“那可不一定,如果我在那边出了事情,这边的这种情况,那个半边身子肉磨没了的孩子肯定会死。”
“如何面对诀别也是他们要学会的一课,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告死黑羽,难道还不明白死别才是帮助他们成长的最好方式?”
“如果可以,我希望没有人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成长,而且他们都是天赋在你我之上的天才,是帝国的财富。”
“你还是心太软了,康诺尔。如果再不改变,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幼稚付出代价,会死在战场上。”
“艾伊芙,我们都会死在战场上,但我绝不会因为心软而死,我只会力战而亡。”康诺尔看上去不太高兴,便放下帘子不再看她。
那个被称为艾伊芙的女子称得上漂亮,只不过这样的程度在亚精灵中算是常见了,但是她拥有和其他人区别的最大特点,她的皮肤是如此白皙,就像是月华洒在汉白玉的地面。
她也是位告死黑羽,并且是告死黑羽中的唯二两位女性的其中之一。
“上当了啊,邪术师们。”康诺尔看着满目疮痍,哼笑了一声。真正的“礼物”,并不在这队之中。
其实亚伯猜错了,虽然帝王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但是高塔却是知道的,作为保密的条件,塔瓦西斯要求裁决者历练自己的弟子。
谁说这不是塔瓦西斯的做事风格?我看还是很像的嘛。
只是不管如何,沐恩等人还是要继续出发,任务是不能更改了,哪怕是被袭击之后。因为只有一个邪术师确切的看到了黑枪透车而过,而那个倒霉蛋还死在了这里,所以进行了简单的修补工作之后众人就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方式继续前进,不知道邪术师还有没有魄力再来一次。哪怕是有足以杀掉自己的阵容也没关系,反正车厢里还有位告死黑羽可以让他们感受宛如妈妈般的关怀。
太阳升了上来,温暖的阳光再次照耀了这片大地。
亚伯昏迷了很多天,沐恩倒是还好,只是昏迷了一天就因为疼痛醒了过来。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洪巴巴的背上,如果不是脚踝传来的疼痛,他几乎要以为自己之前是在做梦。
那个时候康诺尔一直等到了第一个人醒来的时候,告诉他们继续前进后顺手消除了一下流岚看到破损车厢的记忆,之后便再次消失不见,不知道会躲在哪里。
迦尔纳看到沐恩还知道疼痛,显然觉得事情还算不错,所以笑得很开心,让吉尔以为他是在恶心沐恩。
阿诺德同学那一苦把自己哭成了个身败名裂,简直就是抬不起头来,因为他在情绪崩溃的时候,除了迦尔纳和亚伯之外的所有人都还清醒,所以这个事情成为了他接下来几天的郁闷根源。
经过种种困难,沐恩等人最后终于是在约定的日期把车厢送到了约定的地点。邪术师们看起来是元气大伤,之后就都没有人再出现想要跟他们掰掰手腕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沐恩和亚伯这种比较严重的情况,所以裁决者给小队几人放了长达本个月的假期,让他们有伤的养伤,有病的养病,可怜的沐恩和亚伯就只能躺在轮椅上不能随便动弹,这半个月都在治疗法阵中渡过。
仿佛回到了第一次与迦尔纳出去的那年,说起来,到现在沐恩都没有真的见过食人魔,本来计划好要去杀一只的。
可能这是少年最后的倔强了。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那样做,会死的。”沐恩转过头看亚伯,问道。
然后他忽然想到,至少和那个时候相比,自己的身边多了很多人,虽然也失去了很多,但至少他们会拼尽全力的让自己让自己不会感到那么孤单。
现在周围的没有人,迦尔纳说还没有去过帝都的酒,便怂恿着阿兰请客了。
也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次,沐恩和亚伯周围没有其他的人。有些矫情的话的心情,还是要在没有人的时候才能表露啊。
“我是队长啊,”亚伯笑了笑,“其实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如果一手抱住你一手拽住轮子,你的命和任务都能保证。”
沐恩笑了笑,有些感动,但是不明说,而是对着穹顶骂了句劳什子的任务。
“告诉你个秘密。”沐恩突然对亚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