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会相信世界上会有难以计数的无形之线,连接着每件事每个人之间的联系,就算相隔数千里,也会因为一方拨动了这条线而让另一方受到影响。
会不会也曾幻想过可以有强大的存在用他伟岸的手——就这样轻轻下斩,就能够轻易斩断这些看似无形却又难以解脱的结?
无疑,对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难以做到的,因为情感或者身份传达给自己的压力是巨大的,若如无情之人那般,或许这些个人加诸于自身的牢笼就可以轻易的破除——但也不可能是所有的。
所以我们都在被支配。
而这种名为离岸之绊的天赋,就是那样可以强制增加这种联系的东西,可以让原本毫无关联的两个人因为它的存在而变得联系紧密。
是可以支配他人的天赋。
但意外的是,许许多多的人深刻的热爱着这种被支配的感觉,原因很贱,是因为这种天赋所施加的特性太过别致,这让位高权重者尤为热爱。
“如果你能早点出现,或许我的父皇就不会死了。”安努七世站起身来,看着那个少女。而那个少女也正看着他,在阳光下如同粉雕玉琢般熠熠生辉。
这种羁绊是将两个人、或者一个人一个物体链接起来,只是作为锚点的那端,必须要是生命。
在这个作为锚点的生命终结之前,另一个所受益的存在不会消亡。
这类似于某些灵魂契约,只是绝大多数的契约都没有这么强大。实际上,正如同沐恩所学会的虹吸符文是从丹的失语中脱胎的那样,这些所谓的契约魔法也大多是从这个极其罕见的天赋中脱胎出来的。
虽然虹吸符文的表现性质更趋近于亚伯的虹吸天赋……或许只能说丹是个天赋很高的人。
最为特别的是,这种链接甚至不需要绑定实际的物体都可以发挥作用。例如,如果把已经属于吉尔伽美什的“迦尔纳的黄金甲”绑定在迦尔纳的生命中,那么即便吉尔伽美什某天突然身死,只要迦尔纳还活着,那么这身黄金甲就可以脱离吉尔伽美什的天赋而存在。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人愿意并且有能力将这身黄金甲复制出来,那么这件圣器就可以永恒流传在世界上。实际上后世有不少仍然存世的圣物都是通过这种方式保留下来的。
不过这个链接对于生命似乎并没有对物体那么强的效力,因为如果将这个天赋施加在物体的身上,那么那个物体还会获得类似于“坚固”的特性,变得几乎无法损坏——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圣人的权能可以凌驾于这个天赋之上。
只要效果或者需求有冲突,他们可以驾凌于任何天赋之上。
不过如果施加在生命身上的话,效果会大打折扣,虽然一样会很难死,但并不是说肉体就一定不会消亡。
比如跳火山、跳沼泽、跳炼金坩埚之类的,该死还是要死的,毕竟生命运行还是有其底线所在,否则也不能被称之为生命了。不过这个天赋可以保存受难者的灵魂,并且这个灵魂可以免疫一切的异常状态,不会受到魔法的影响,无法察觉但是也不会陷入幻境。除了圣人的权能之力,没有任何东西杀得死它们。
而且也不是每个圣人的权能都可以对灵魂造成影响的,比如沐恩所讨厌的著名狗头人努比斯的权能就不能对灵魂造成影响。
总体来说,这是个相当逆天的天赋,历史上也因为这种天赋出现过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说有位老爵士发觉自己的儿子想要杀掉自己然后取而代之,结果那个时候就恰好存在一位拥有这样天赋的人,暗中把他们两人的生命链接在一起。
之后的结果就是假装中毒又身中三刀的老爵爷反杀了自己的儿子,最后抱住了自己的权利。
也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正义获得胜利,反正总归是个家族内斗的闹剧。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小队七人从大队出发到石峡溪涧,一路上阿兰都在叽叽喳喳说他之前在帝都的时候听到的八卦。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会这么八卦啊。”流岚无奈的看向阿兰,看样子好像是被吵醒了。
“谁不喜欢八卦啊,你们说是?”
“不不不,这里没人喜欢。”迦尔纳连连摆手,他倒不是不喜欢,但阿兰一直在说,也实在是听烦了。
“那我就再说最后一个,哎呀,本来想等咱们回到丛林的时候再说的,但是既然你们都这么无聊,我就提前告诉你们。”
“不想听。”吉尔白了他一眼,他此刻正和恩奇都两个人坐在天之公牛的背上,现在的天之公牛和普通的青牛无异,这是吉尔伽美什故意为之的,毕竟他们要执行的任务不允许他那么高调。
“难道就没人想听吗?这个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哦。”
“我劝你还是少那么关心别人家的事,小心被人当傻子耍。”迦尔纳毫不留情的挖苦道。
“你这叫什么话!我这么聪明,谁能骗我!我不管我就要说!”
沐恩此刻就躺在他的旁边,哭笑不得的转头看向亚伯,问道:“这就是二十多岁的男人吗?”
“这只是阿兰的个人行为而已。”
之后阿兰就开始自顾自的说自己从家里人那里听来的传说。
传说石峡溪涧在遥远的人类帝国黄金王朝灭亡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个非常让人垂涎欲滴的地方,因为传说黄金王朝的末裔在这里修筑了最后的避难所。黄金王朝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也恰是因为他们的国王极度崇拜黄金,认为那是太阳的宝石——橙红宝石和湛金宝石是之后才被认为是太阳的象征,在那个时代人们还缺乏雕刻这两种特别的魔法宝石的能力。
所以那个地方也被称之为最后的黄金城,所有的砖瓦都是由黄金铺就,而黄金王朝的最后一任过往也是在起义军的围剿下,于此处孤独悲惨的死去,死的时候周围都还满是黄金和静美的器皿,但器皿中却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
好一个国王,居然是这样活活的饿死了。
“这就是个寓言,”沐恩说道,“教育小朋友明白金钱这个东西,只有在文明和谐的社会才存在价值——其实价值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人们的共识才会存在的概念。像金银、贝壳这等等专门用以交易的东西,其实都没有任何价值,只是被人为赋予的内涵罢了。如果我们被困了,绝境的时候你会选择一袋水晶圆盘还是一块面包?”
“那我们也不能只追求生理上的满足而忽略精神的追求?这种具有魅力的贵金属也是智慧生物们所拥有的第一件艺术品。你说对。”坐在牛背上的吉尔伽美什环着臂,对沐恩笑着说道。
沐恩看向吉尔,似乎是惊讶于他居然如此有见地,突然觉得自己在精神上似乎也不是那么孤单了。所以沐恩轻轻的鼓了两下掌,点头道:“你说得非常对。我的意思是在极端的情况下做选择,主要是为了告诉他这只是个寓言罢了,我觉得大家应该都听过。”
“那你真的是想多了,”迦尔纳哈哈一笑道,“不说别人,我和亚伯肯定就没听过。”
恩奇都和吉尔对视一眼,说他们也没有听过。一旁存在感不太强的流岚也抿抿嘴,笑得有些腼腆。
沐恩挠了挠鼻子,感觉有些尴尬,原来这几位比自己还缺少童年。
“就算不说这个故事的教育性,”为了缓解尴尬,沐恩接着说,“地理条件也不允许,石峡溪涧的森林不算特别茂密,而且占地的范围也不算太大。正常来说如果有那么大的建筑应该可以很容易就看到,这种面积的森林中如果有个未知的地方是不太现实的。而从历史上一直都没有被发现的记载,很不合理。我觉得可能是那个时候正好有个秘境贴到了这个地方。”
“唉,沐恩少爷,人称梦想毁灭者。”亚伯听到这一席话都不用去看就可以想象阿兰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