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有什么情况没?”其实沐恩是打算自己守全夜的,反正到时候睡过去了,只要有战斗,信息就会传递到自己的回路之中。但是辛奈心疼沐恩,只让他守了前半夜,后半夜的时候自己醒了过来。
“能有什么情况呢?城门都还没开。”
城墙中。
“马上就要开城门!大家一定给我擦亮眼睛!绝对不能让任何可疑人员进入城内!听明白了没有!”那个男人在训话,看起来非常神奇。
守城的士兵们也整齐的应和。
然后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搞过城头并照过了那根长杆之后,城门打开,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命所有人都带上了特别的面具,这倒没有违反规矩,所有的城市只要进入了戒严状态就都会带上这种面具,象征着自己拥有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任何人出言不逊或者胆敢反抗都会被直接格杀。
这种面具其实还有一个意思,就是防止因为露脸不敢去制裁城中的权贵,遮挡住面庞,到时候谁也没法辨认是谁杀的,自然没有办法报复。
“我淦。”亚伯看到城中走出来的官兵全部带着面具,自然也知道是戒严了,这样的话没有携带任何身份证明的几个人都没有办法进城。
虽然说沐恩断定他会逃跑,可是依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只要对方能沉得住气,自己这些人未必能在对方的主场抓住对方的把柄。
现在敌人肯定已经有所准备了。
身份证明照例应该随身携带,但是因为之前已经和当地的裁决者接触过,那么这就算是裁决者执行任务,那么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们只能携带黑鸦长袍和黑鸦面具,并有一份自己的裁决者证明。
关键是裁决者通常情况不能公开身份进城这事是公认的。虽然对方戒严了,但是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里会发生恐怖事件,那么用这种方法不仅会打草惊蛇,而且还未必能进得去。
进之前那座城的假身份证明肯定不能再用了,只要用脚指头想想都能明白,现在那四张脸肯定是通缉犯——四张?
辛奈还在暗处。亚伯点了点头,放心下来,他相信沐恩可以比自己更快的想明白这件事。
沐恩从开门起就一直在看着辛奈,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想的比亚伯其实更多。
因为虽然辛奈的身份可能还没有暴露,但是从文书上来看,她此刻应该还在之前的城市,而不是此处。假如本次戒严真的达到了非常严格的地步,那么可能会进行这样的盘查,那样的话也一样会暴露身份。
这不是沐恩想要看到的事情。
帝都,禁闱。
“塔主每次下棋都让着朕,真是让人挺不好意思的。”安努王落下一粒子,笑道。
“非也,陛下,臣有在用尽全力的与您对弈。”
“传闻中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是否就能用在我们的身上?”
“陛下万虑无失。”塔瓦西斯落下手中的棋子,不咸不淡的奉承道。
“您太紧张了,”安努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起局中焦灼的情势,“与圣人弈,哪怕我是此人之王,也不过是介愚者而已。”
“陛下如此妄自菲薄,令臣心痛呐。”
“哈哈,也看是跟谁对比,您无书不读无所不晓,与您想必,孤能算是愚者,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每次跟您下棋,塔主大人总是让先。次次行个守势,而每次朕进攻之后,您再下过封堵,我才能明白您所落之位才是真正的妙手,所以与您手谈,总是能够受益匪浅。”
“陛下过奖了。”
“但是啊……塔主大人。”太阳王抬起头看向这个苍老的身体年轻的灵魂说道:“现在的情势已经不容许我们再步步被动的防守了,不能再用您丰富的智慧教敌人下棋了。”
说着,安努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接着说道:“您每一步封堵的都在致命的节点之上。但是对手的实力既然远不如您,您大可以缓些裨补缺漏。而先将眼前的颓势扭转过来,如若每处颓势都能被扭转过来,那么我们全盘皆胜。我相信如果棋盘无限大,不管我再怎样努力,都是没有办法赢的。但您的视线,应先看着人间,再眺望棋盘之外的那些纠缠。”
啪,安努王将手中的棋子轻轻放下,看样子塔瓦西斯此刻已经兵败如山倒了。
“陛下所言极是。”塔瓦西斯看着棋盘上惨烈的情况,喟叹了片刻,然后一记神来之手,竟将局面瞬间扳回。
但是仍然不显山露水。
“您这是什么招数?”安努王还没有看出来,仍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半个小时之后,塔瓦西斯拜别太阳王。
最终王还是赢了,但是王也知道自己输了。
看着塔瓦西斯离去的背影,这位天下极权之人,竟然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观想。
那些看似倾颓的各处战场居然可以只靠一颗似乎已经与主战场背离的棋子串引起来,简直神乎其技。
但是,在人生的棋局上,您能下出这样的神来之笔吗?
毕竟对手,可不是我这样的凡人之辈啊……
想得太多,总会失去先机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倒不如说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智者千虑,千虑皆失。
这个智者和愚者,总是要双方大致在同个水平线上出现的对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