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那每个人都会有的故事。
战斗力结构有些失衡了,回想到邓肯离别的时候问自己的话,沐恩在心中感慨。
其实他不知道,世界时钟都是如此魔幻。
每个强者在通往顶峰的路上都会被各种绊脚石阻碍了前进的速度。将它们踢开的时候,又会积少成多的在身体上留下阿克琉斯之踵。最终用尽最后气力的天才们终于有权利跪在创始者脚底的前一步,就此死去。
能够站在人群中最顶峰的那个人,好像从来也不是一开始最被看好的哪一个。
他们总会被群起而攻之,哪怕再强壮的狮王也没有办法抵挡年轻狮子们组成的狮群。
放弃欲望,不甘心;逆天改命,不可能。
这就是整个世界对所有人彰显的他最大的恶趣味。
此时此刻,沐恩并没有想到这些,因为他穿越了一扇又一扇的门,看到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被放在一件已经破损不堪、积重难返的黑色风衣中。可以看得出风衣是皮质的,看上去还很新,如果不是真的这么新,说明他原本的主人将它养护的很好。
那婴儿不可不闹,只是神情中带着哀伤。
很难想象,应该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会长久的流露这种表情。
脸上那些微微皱起的肌肉,证明了他本不是这副模样。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沐恩的身体中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共鸣,他的思绪瞬间拉回到了进入森林的第一个瞬间。
原来这个感觉在他踏足古人清修之地的刹那就已经悄无声息的附着在了自己的身上。
“杀了他!”西索的声音突然在心海中狂涌,所有人都在那个瞬间陷入了幻觉。
抓住感觉上的残片,回味起的时候可以发现那个幻觉如此真实。但因为它短暂的令人不敢相信,真的有什么东西能在如此悄然的瞬间就给自己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所以又显得如此梦幻。
无边的暮色里,身形修长的男子站在树冠,他的身后,是仿佛已经要与世界相撞的一轮大月。
沐恩倾伏跪倒,他明白了为何自己可以在森林中如此轻松的抱元守一,力克剑心;更明白了为什么能在寥寥一句话的引导下拈下天势,与觉罗平分秋色。
因为日月临天。
“你还在犹豫什么!”西索从未如此失态的震怒!
“日月只能存一!杀了他!沐恩!”
那句句的怒喝掐如同次次累加的鼓槌,敲击在沐恩的心脏之上。
“你怎么了沐恩?”迦尔纳扶住自己的兄弟,但是沐恩紧接着突出了一口心血。
这个时候,所有在神庙内冥想的苦修者高德们纷纷从中脱醒,目光向那个奇点汇集。
迦尔纳这时候才惊愕的发现,沐恩已然是目眦欲裂,双眼通红。
他想要进入心湖与那位前代圣人理论,但是他无法进去,也无法拒绝听到对方的声音。
“此处是哪片森林?!”沐恩双眼流出血泪,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仿佛天生的憎恶会在自己身上出现,对象还是这样一个孩子。
他绝对也是一位史诗。
但我为什么愤怒?难道是怕失去现在的地位吗?
不……我不是这样的人。
“此处是长生之森。”最深处的大殿打开,那个少有人真的见过长生长老破关而出。
“陛下!!!”沐恩仰天咆哮,“救他!”
他癫狂的声音穿破了层层云霄,破开了长生神庙的隔绝之力。
精灵王合上书,叹息了一声。
“他……很有本事嘛,竟然遮蔽了绝大部分的天机让自己的孩子不受打扰的降生。”
“你要去吗,赫尔普。”那匹神鹿迈着清脆的啼声来到了精灵王的王座之前。
“沐恩能克制住自己到这种程度,我怎能不做出回响。”
“那就快些,那少年和那婴儿都要承受不住了。”
亚瑟此刻竟然爬出了襁褓,婴儿是没有任何理性的。此时此刻本该是天真无邪象征的孩童竟然也看上去如此的凶恶。
“麦迪,护住其他人。”身位戒律的觉罗站起身,似乎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让他的语气变得急躁些。然后转眼,他的背后出现了另一个虚影,那个虚影面容刚毅,两人在胸前同时结印,并且有法随言出。
“镇邪印。”
此时,所有的苦修者们,都施展了此印。然后神殿就被一股宽宏而不可抗拒的力量所压制下来。
咔哒咔哒,清脆的鹿蹄停在神庙之前。
“晚辈不敬,叨扰先贤诸位。”精灵王眉目低垂,以礼印向神殿欠身,然后一闪而逝。
那力量真的非常强大,但是沐恩顽强的手还是不断的向对方身上慢慢的挪动。
身体和手臂上的颤动可以看得出他现在的肌肉有多么紧绷,内心是如何的纠结。
“沐恩,我回应你的呼唤而来。”空灵的声音回荡于此,那个高贵隽永的王者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前。
无数的力量都在此刻被轻柔的化解,袅袅的歌声沁润了所有人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