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雷和沐恩并排站在一起,看着那个已经开始逐渐发出异味的生物。沐恩觉得不太正常,因为他之前杀死的那只野兽也并没有如此迅捷的腐烂,而且如果腐烂的有这么快沐恩早就因为伤口感染去见神明了。
“他没有魔力?”沐恩感受了一会,问道。
“嗯,普通的野兽。”
“我明白了……”沐恩高高跃起,眺望向火山。森林蔓延的状况更好了些,之前沐恩看到的那些小树现在已经成为了大树。
闭上眼睛,其实整个夜晚的世界都不静谧,所有的东西都在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树是普通的树,山是普通的山,都没有受到魔力沁染太深。所以它们无法抵挡某些东西。
“波雷……高塔要找的圣器是不是可以极大的增幅魔法力量的?我想我可能知道咱们要找的东西在什么地方了。”
“在哪?”
“在天上……它是月亮。”沐恩抬起头,这句话哪怕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他都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纳布的手指轻点着纯白的桌面,安安静静的听自己的姐姐给自己说的那些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浑话?”皇子的涵养很好,语气很平和,但是他的话语中依然出现了个在贵族圈子里觉得会有损身份的词汇,证明他的心里此刻实则并不平静。
“是可靠的人说的哦。”伊南娜看上去非常坚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我不会相信这种无端的诽谤的,姐姐。请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想和他亲自谈谈。”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他’呢?”伊南娜的声音似乎有些许的戏谑。
“不管是谁。”纳布的神情严肃且认真。
伊南娜从自己的魔导器中取出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摆到了自己弟弟的身前。
“我很尊重父皇,”她说,“但是我们也都知道,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他是个好皇帝、好的统治者,但不是个好父亲。你看完了这些,如果还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随时来找我。”说完,公主殿下便起身飘然离开了。
纳布轻轻用鼻子冒出气息,在有些寒冷的天气下凝结成白雾。
皇宫中的小道消息说他即将被册封为太子,自己的那些哥哥们肯定会非常的嫉妒,这个时候如果让陛下知道自己竟然对他产生无端的怀疑,自己不仅会身败名裂,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那些文件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不断的吸引着他的手指。
“我……”纳布鬼使神差的手下了他们,然后也离开了这个地方。
水底日为天上日眼中人是面前人。
这句话用在现在虽然并不是很恰当,但是沐恩看着天上的月亮,还是想起了这个文人墨客的绝对,感觉有些绝望。
“怎么可能在天上呢?”波雷看着那个瞪得跟眼珠子一样的圆月,感觉不太能说服自己这是真的。“如果是这样我们怎么拿?”
沐恩思考了一下,指出这很可能不是真正的魔导器,而是用某种方法将魔导器的力量投射了上去,但是这样的程度肯定需要非常大的机关……
“走,我们去火山。”沐恩想到了那个火山的作用,火山在秘境的边缘地带,或许很少有人会不辞辛劳的上去还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去那里干嘛?”
“拯救所有人。”
秘境的通道基本上是单向的,很少会出现双向的通道,不过绝大多数的秘境出口和入口都是在一个位置,所以有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两个人的身体重叠在一起的恐怖场景。
只是这种事当然不绝对,否则帝国也没有必要拉开这么大的阵仗。
沐恩和波雷趁着夜色的掩护直奔山顶,在路上甚至可以看到快速荣枯的草本植物和疯狂增长的树木。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这个世界到了晚上就会被加速。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这些原来没有什么威胁的野人在某天我们醒过来之后就会变成可以随便杀死我们的存在。而且他们是原住民,我不知道他们可以在世界里增长呈什么样子。如果能出现魔导师以上的存在,配合他们的肌体力量,我们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性。”沐恩站在火山口旁边,望着中心的温泉说道。
“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波雷叹了口气。
“哈哈,如果是麦迪在这里,我们的压力估计就能小上很多,逼一逼他的潜力,说不定他可以直接力劈火山呢?”沐恩双手不断地变化施法的手势,断妄真意破障咒开始飞速的凝结成型。“等会我释放出这个术式的时候,你一定要尽最快的速度记下里面的结构,然后这个幻想就会恢复正常,如果你没有记准位置,掉到岩浆里的话谁也救不了。”
“放心。”
咒术爆发,波雷迅速的几下了里面的大致结构,然后与沐恩飞跃而下。
如果是用这个火山口作为投影的工具,那么很可能说明那个所谓的圣祷序言也在其中,拿走圣祷序言,将它收藏起来,或许就可以阻止这里的情况变得如此的诡异。
狼嚎在丛林间响起。
这里从来都不平静。
褔金仿佛雕像般停留在树枝上,动也不动,它身边的雾尼已经不知去往何方。
在永恒之王的宫殿中,那只叫做雾尼的渡鸦非常大胆的停留在了那只有圣人力量凶兽的鼻子上,将这几天的所见展示给永恒看。
永恒其实大部分都看到了,但是有些小的细节难免遗漏,毕竟他还要管理很多其他的事情,在看到沐恩和波雷似乎只是在解决眼前的困难时,他显然有些许的失望。
“你在失望什么?”雾尼问道。
“我觉得他不够聪明,否则这里的一切会成为割在他心上的另一把刀伤。巴顿曾经跟他说过些许关于‘腐化’的意义,而托恩帮助他强化了这个观点。如果他能够好好的停下来思考下这里的变化和意义,那么他可能会被自己的想法所击溃。”
“您希望他崩溃?”
“不,我希望看到他会如何抉择。毕竟,人如果只知道一个方面的世界并且将其深入的研究,虽然也能构成体系。但是如果不知道与之对立的那方观点并且也深入的了解那方观点的构成,那么其实他是个没有选择权利的人。不是吗?”
顿了顿,永恒之王笑了,接着说道:“如果他只是这种程度就会崩溃,那么我觉得也挺好的。哈哈哈哈——”